臭壞蛋似乎掌握了自己的行程,機場居然有人接站,然後就被一路拉到了南梁山的地下掩體,看到授勳儀式的橫幅時,一切都明白了。
臭壞蛋是工作性質特殊,但立了大功便急不可耐的邀請自己來分享,連韓大娘也來了,這算是親友團。
她眼裡開始冒小星星了,內心十分熱烈的期盼著,授勳儀式結束後,會不會有更大的驚喜。
沒多久,授勳儀式開始,人家授勳不像是金雞百花藝術節,沒什麼歌舞慶典,也沒有幽默風趣的主持人。
莊重的軍歌結束之後,伴隨著激昂的進行曲,特調局局長譚維山大校宣讀了軍委授勳命令,授予韓鈺、歐陽謹、羅漢東三人在執行特大任務中表現卓著,做出巨大貢獻,授予韓鈺一等功,羅漢東、歐陽謹二等功。
嘉獎令中沒有說三個人的事跡是什麼,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然後歐陽謹、羅漢東兩人上台,從龍忠國少將手中接過了嘉獎令和二等功的獎章,歐陽謹大概習慣了,看不到表情變化,但羅漢東這小子就有些繃不住,剛一轉身就咧開了嘴。
好麼,自己當了兩年輔警破獲特大販毒案件,這才成功轉正了有了編,然後花了五年時間混個刑警副隊長,卻因為自己性子耿直得罪領導,沒日沒夜的苦熬,熬到老婆方靜都要跟他離婚的地步。
這回倒好,才被正式調入特調局,馬上就有個二等功獎章過來,幸福來的實在不要太快。
隻是這肩膀上的中尉軍銜似乎寒磣點,畢竟自己三十三歲了,人家歐陽謹三十二歲就是少校快要晉中校了,這差著兩級呢,也忒沒出息。
不過有二等功的功勞托著底,還有葉帆那個超級兵王幫襯著,似乎上尉、少校什麼的也不是什麼大事情,人要往上走,不僅要立大功,還要跟對人。
人還沒下台呢,眼珠子就開始亂瞅,突然看到台下坐著挺著大肚子的老婆方靜,瞬間有些崩不住,恨不能直接蹦下台去跟方靜還個大大的擁抱,還好突然起身自己現在是軍人了,得壓得住台子,於是強行忍住。
然後是葉帆上台。
葉誌國看著葉帆上台,忍不住一愣,小帆什麼時候成了國家的人,還立下這麼大一個功勞?而且改了名換了姓,叫什麼韓鈺?
難不成是個化名?
卻突然聽到一側那位老太太跟旁邊一個年輕女孩低聲聊天:“呀,大娘,韓鈺怎麼瘦成這樣?是不是因為失憶的原因?”
然後那女孩突然掩住了嘴,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果然,老太太原本滿麵春風的笑意裡瞬間有些凝固。
我兒子立功,跟他們什麼關係?葉誌國忍不住納悶,然後聽那女孩直呼葉帆叫韓鈺,顯然韓鈺並不是化名而是本名。
問題是我兒子什麼時候姓韓了?
葉誌國突然身子一震,明白了,小帆受了車禍,意識轉移到了彆人的身上,顯然這個彆是就叫韓鈺,也就是這位韓大娘,而真正的那個叫韓鈺的人,恐怕已經。
葉誌國有些茫然,他禁不住在想,小帆究竟算誰兒子,是我葉家的人,還是韓家的?總不成一個兒子有倆爹,算兩家的?
心裡想著,便有心想跟這位大嫂,應該叫韓大嫂說兩句話,可自己還沒開口呢,對方倒先跟他說了起來:“那位小羅,是你兒子?”
啊?葉誌國愣了一下,剛要說葉帆才是他兒子,可話到嘴邊了卻又頓住,結合剛才她跟那女孩的對話,似乎這位韓大嫂並不知道自己兒子被移植了記憶的事情,於是急忙刹住了車,勉強點了點頭。
“孩子們立了功,都是好事嘛!”韓大娘顯然誤會了葉誌國,看他臉色有些難看,以為是羅漢東隻是二等功,自己兒子卻是一等功,麵子上掛不住,於是安慰一句。
“那是,那是!”葉誌國有些哭笑不得,如坐針砧,勉強撐到了授勳儀式結束,便急匆匆要來後台,跟葉帆問個清楚,結果卻被一名警衛攔住,說首長正在會見一位重要的客人,暫不能見客。
我是他爹,他哪門子首長?葉誌國有點不高興。
這時走來一名女軍官,好像叫歐陽謹,台上得了二等功的那位:“葉叔叔,這邊移步,我們有點事情跟您談談!”
韓大娘撫著葉帆的臉,數十年的清修靜養讓她性子恬淡,因此哪怕是看到“兒子”一臉病容,也不肯輕易將自己內心的悲傷顯露出來,隻是帶著慈愛的笑意,一直看著葉帆,仿佛想要將這時間永遠停止一般。
葉帆起初有些不那麼自然,但看著眼前慈愛的臉,他仿佛看到了老媽吳紅梅,老媽當然不會像韓大娘這樣安靜地看他,看到葉帆病懨懨的樣子搞不好先要嚎啕大哭一場,但不管是安靜的看,還是哭和鬨,都是母愛的體現。
這樣想著,葉帆臉上也露出了笑意,任由韓大娘摩挲著,過了一陣,這才說:“媽,想吃你做的餃子了,茴香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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