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獅獅給的記號,兩夫妻舉著手電筒,低頭不斷搖晃著燈光,跟尋寶一樣搜尋著獅獅留下來的記號。
好在獅獅機靈,不到十米就有一個小紙團,不然黑燈瞎火的,他們舉著手電筒都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去。
從家門口,一直走到縣裡的小巷的小院裡,張秋月低頭撿起三個小紙團,抬頭道:“大概就是這了。”
院子青磚灰瓦,門口堆疊著很多雜物。
外牆上“團結友好,共創美麗新家園”的塗料變得斑駁,露出了歲月的痕跡。屋頂上的瓦片縫隙裡長滿了雜草,由此可見,這大雜院的曆史。
張秋月和周智林走了進去,由於已經晚上八九點了,並沒人察覺。
院子內非常狹小,的空地被充分利用,一邊是公用的水龍頭,放著幾個裂了口的搪瓷盆,另一邊是幾排晾衣繩,許多衣服還滴滴答答落著水珠。
兩夫妻繞了一圈,也不知道那戶人家住著饒鈺清和獅獅。
“獅獅。”
張秋月輕聲喊。
周智林被嚇一激靈:“你不怕被彆人聽到嗎?”
“那你說咋辦,我又沒法敲門。”張秋月貓著腰,在各個窗戶底下喊,“獅獅。”
“誰!誰在那裡裝神弄鬼!”
屋內人罵道。
張秋月貓著腰繼續騷擾下一位。
方法的確遭罵。
但的確有用。
在第四戶人家窗戶底下,張秋月沒聽到回應。
張秋月站直身子。
大大鬆口氣。
總算妥了!
吱呀一聲——
獅獅冒頭,小孩皮膚黑黑的,唯有那一雙眼睛璀璨如星辰,在看到爺爺奶奶時,更是毫不猶豫撲上前:“奶奶!”
張秋月緊緊抱住了他。
饒鈺清站著門口,手足無措。
張秋月也看向她,“走吧,進去。”
饒鈺清應了聲,側開身子讓他們進來,等她們落座後,才關門擋住夜風,局促不安的站他們身前:“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找你啊,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嘛,說說看,受啥委屈了,你說說你,我都說了,我們家的人,吃什麼都不能吃虧,怎麼能被彆人欺負了去?”
張秋月抱著獅獅,看著眼前的饒鈺清,穿著一身樸素的素衣,將一頭烏黑茂密的長發剪成短短的狗啃頭。
雖然沒徹底掩蓋她的鋒芒,但的的確確因為發型不對,少了幾分色彩。
饒鈺清聽著婆婆暖心的職責,喉頭發澀,想說些什麼,可喉嚨像是被堵了棉花一樣,壓根說不出口。
獅獅終於找到機會說:“奶奶,很多人罵我媽媽!”
“那你怎麼不罵回去,怕什麼,紅旗大隊隻要有人敢打你,奶奶抄他家祖墳!”張秋月睨著他,“害怕啊?”
“我罵了,他們不聽!”
“你是不是在學校和他們吵?”
“對啊。”
“真笨。你應該蹲到他們家門口,一邊哭一邊罵,要把場地從被動化成主動,懂嗎?”張秋月看他懵懵的,就知道這家夥不懂。
瞟了一眼饒鈺清,張秋月跟獅獅道:“最好的防禦永遠是攻擊,你要先發製人,罵他們欺負弱小,罵他們成績差,罵他們碎嘴,罵他們嫉妒你,要攻擊他們薄弱的地方,不是一味的反駁。”
“這樣嗎?”
“當然。”張秋月挑眉,又朝著饒鈺清問:“你你,你是怎麼打算的,是想在這裡定下嗎?”
“這是我從房管局租的房子,有點貴,我打算再尋摸尋摸。”饒鈺清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