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斌,這位病體漸愈的公子,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似是回憶,又似是憧憬,他微笑著回應:“確曾有過此念,畢竟孔師之名,如雷貫耳,誰不向往其麾下?”
子路聞言,放聲大笑,那笑聲裡帶著幾分不羈與釋然,他搖頭道:“公子莫費思量了,孔師之道,乃是守護與傳承,非開拓之刃。您身處亂世,漂泊無依,即便孔師相伴,亦難展其鴻鵠之誌。”
席斌聞言,苦笑更甚,心中暗自思量:孔聖之人,或許真乃杏壇之上的一盞明燈,照亮的是學子們的品德之路,而非權謀場中的縱橫捭闔。他的三千弟子,七十二賢,皆如璀璨星辰,卻少有能在亂世中攪動風雲的軍事奇才、治國能匠,他們更像是一群以德行為衣,行走在世間的行者。
而提及鬼穀子王詡,席斌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敬畏。那位縱橫術的開山鼻祖,僅憑五百弟子,便鑄就了戰國風雲的半邊天。蘇秦,以一己之力,身佩六國相印,合縱連橫;張儀,則遊走於秦廷,舌燦蓮花,為秦開疆拓土。更不用說孫臏龐涓,二人兵法無雙,名震四方。
“孔師與鬼穀子,皆量才施教之典範,卻教出了截然不同的風華。”席斌心中暗忖,“孔師重德,以人治為本,法製為輔,這在和平時代或許是治世良方,但在亂世,卻顯得力有不逮。而鬼穀子,則以智謀為刃,法製為骨,鑄就了無數傳奇。”
若非後世漢朝獨尊儒術,百家爭鳴的盛景或許會更加絢爛多彩,誰又能斷定,哪家的思想將最終璀璨奪目?
子路見席斌陷入沉思,誤以為他對未能招攬孔師之事仍耿耿於懷,便出聲打斷了這份靜謐:“公子可是仍在思量孔師之事?”
席斌回過神來,輕笑一聲,巧妙地將話題轉開:“哦,非也。子路兄,你與孔師年歲相仿,卻甘願執弟子之禮,此中緣由,我倒頗為好奇。”
子路聞言,爽朗一笑,仿佛回到了那個年輕氣盛、好勇鬥狠的時代:“哈哈,年歲相近又如何?我昔日魯莽,偶遇孔師,一番爭執後,卻為其博大的胸懷與深邃的智慧所折服。自此,我便知,人生在世,學識無涯,師者,乃引路之燈也。”
於是,這段對話,在古道的風塵中輕輕飄散,留下的是對學問、對人生無儘的探索與思考。在那風起雲湧的時代,一場彆開生麵的“較量”悄然上演,卻非刀光劍影,而是智慧與勇力的微妙碰撞。孔師,這位身軀內蘊藏著山嶽般力量的智者,其拳腳雖不及我子路矯健如虎,然一番較量後,我卻恍如春風拂麵,心中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敬意——原來,真正的強者,不在於力,而在於那份讓人心悅誠服的魅力。
席斌聽聞此等趣事,嘴巴半張,仿佛能吞下整個驚奇。子路則眉飛色舞,繼續他的傳奇敘述:“自那番不打不相識後,我子路便如久旱逢甘霖,得遇孔師。朝夕相處間,我才深切體會到,孔師的學問如浩瀚星空,而我,不過是那微光閃爍的一粒塵埃。於是,我甘願拜倒在他的門下,成為他眾多弟子中的一員。”
席斌揉了揉因驚訝而略顯僵硬的臉頰,好奇心驅使他追問:“子路兄方才提及,孔師原是魯國高官,如今何以落得如此境地,又為何會流落至此?”
子路長歎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憤慨:“這正是時局弄人。魯國,那片古老的土地,如今卻成了權臣的掌中玩物。季孫、叔孫、孟孫三大家族,如同三座大山,壓得國君喘不過氣來。國君試圖反擊,卻以失敗告終,最終隻能黯然離國,投奔齊國尋求庇護。而魯國,便落入了季孫意如的掌控之中。此人,野心勃勃,竟在娶宋國公主的大宴上,公然挑戰周禮,讓八佾之舞躍然於殿堂之上,那是隻有天子方能享有的殊榮啊!孔師見狀,怒火中燒,他不顧個人安危,挺身而出,直言不諱地指責季孫氏的僭越之行,隨後,便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踏上了前往齊國的旅途。”
席斌聞言,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在那個禮崩樂壞的時代,季孫意如與宋國公主的聯姻,雖略顯尷尬,卻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在那個時代,血緣與聯姻往往是政治遊戲的籌碼。至於八俏之舞的風波,更讓他見識到了孔師那顆維護周禮、不容侵犯的赤子之心。在他看來,孔師此舉,雖看似“小題大做”,實則是對世間正道最堅定的扞衛。
“想那孔師,在齊國雖初時得寵,卻也難逃小人讒言。齊國公卿們,一個個心懷鬼胎,怎能容忍他這樣一位正直不阿的異己存在?於是,讒言四起,孔師終是難逃被疏遠的命運。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堅守著自己的信仰,繼續著他的傳道授業之路。這,或許就是真正的聖人吧。”席斌心中暗自思量,對孔師的敬意油然而生。在古老的華夏大地上,流傳著一段關於智慧與理想的傳奇。孔師,那位以“仁”為核心,編織禮儀之網的智者,其光芒雖璀璨,卻似乎總難覓知音的土壤。
當故事的風,吹過齊國的宮牆,晏嬰,那位睿智的丞相,以他那雙洞察世態的眼,向齊君細細剖析:“孔師之舌,如簧似蜜,其禮法之談,華美異常,然則,猶如璀璨煙火,雖耀眼卻轉瞬即逝。他言之禮,竟有使人因喪而破家之論,此乃不顧民生之實,非國之所需,民之所向也。”齊君聞言,心中天平微傾,孔師的身影,漸漸淡出了齊國的政治舞台,踏上了前往宋國的漫漫長路,遺憾的是,那裡的天空同樣未能給予他展翅的空間,隻得悵然歸魯。
席斌,一位旁觀者,於茶餘飯後,輕啟朱唇,拋出疑問:“子路兄,你以為,晏嬰之言,幾分真意?”子路聞言,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時空的迷霧,緩緩道:“晏嬰所見,不過冰山一角。然吾師孔子,確有執拗之時,對禮法之執著,近乎苛求。”言畢,席斌眼中閃過一抹敬意,他知道,無論是孔子還是子路,皆是那在曆史長河中,不懈探索真理的孤勇者。他們的思想,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即使遭遇質疑與冷遇,也從未放棄對光明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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