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陸氏說來說去,都是為了自己的一雙兒女。
白悠悠心中酸澀。
“等哥哥成了親,您便和離歸家,過自己的快活日子吧,不必為了我們受委屈。”
“你這傻丫頭。”
陸氏點了一下她的腦袋,“娘要是和離了,豈不是剛好給喬姨娘那個賤人騰了位置?”
“我才不做那種傻事呢,”說起喬姨娘,她就咬牙切齒,“這輩子隻要你娘我不死,她就永遠都隻能是個妾!”
她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看得白悠悠‘噗嗤’一下笑出聲來,但還是勸道:“您若是過的不開心,沒必要將自己的後半輩子搭進裡頭,喬姨娘不值得你這麼做。”
“在哪過都是過,你不用操心,娘知道的。”
寒風吹的臉頰緊繃乾裂,陸氏搓了搓有些冰涼的手,“你爹那個黑心肝的估計已經被氣走了,咱們回去吧。”
白燕朗確實已經離開回了永寧侯府。
喬姨娘見他回來,立即放下手中的碗筷,迎上前急聲問道:“夫君,夫人和四小姐回來了嗎?”
“沒有!”
白燕朗今日一日滴水未進,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他大步走過去,端起碗就往嘴裡扒飯。
“那是”
喬姨娘望著他張了張嘴,最後隻能默默坐在他身側,給他倒了杯熱茶。
白燕朗將桌子上的飯菜一掃而儘,端起手邊的茶盞狠狠灌了一大口茶水,這才感覺整個人都重新活了過來。
喬姨娘揪著帕子,一臉楚楚可憐樣,白燕朗視若無睹,將杯子隨意丟在桌上,冷冷道:“將你手頭的銀兩和嫁妝都整理出來,回頭都折現抵賬。”
說完,不等喬姨娘哭訴,直接拂袖離去。
寒風順著縫隙鑽了進來,喬姨娘看著晃動的門簾,身子癱軟在椅子上。
這兩個月小廚房沒開,劉婆子手上都沒沾到油水。
他們做下人的,同主子向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劉婆子見喬姨娘唇色煞白,斟酌著說道:“姨娘,夫人不願意管這事,您何不去找老夫人?”
“她不會管的。”
喬姨娘神色沮喪。
這侯府的事哪件逃得了老夫人的法眼,昨日發生的事她不可能不知道。
直到現在她都沒有派人過來問一聲,就足以證明她不會管這攤爛攤子。
白燕朗夜裡沒有回來,直接宿在了書房。
喬姨娘這邊實在想不到辦法,隻能神色懨懨地清點著自己的嫁妝。
喬家給的嫁妝不多,但這些年除了銀子,她也攢了不少值錢的東西。
隻是這些東西加起來折算成現銀也隻有五千兩,與一萬一千兩還差了一大半。
她急得嘴角都長了兩個燎泡。
想回娘家求救顯然是不可能的,喬家現在是她大哥當家。
大哥是姨娘生的,與她同父異母,她娘早些時候就得病沒了。
當年也並非她上趕著給人做妾,若不是有次偶然聽到大哥與他爹的談話,她怕是早就被他們送給了當時已經年過六旬的戶部尚書做了妾。
都是給人做妾,她自然要矮個子裡選個拔高的。
因著這事,她大哥大嫂到現在都不怎麼待見她,要不是她在侯府得寵,怕是他們早早就與自己斷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