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兵一身是血,他彎著腰,手裡還拖著一個‘人’。
看見她,喬兵頓了頓,一咬牙,還是繼續拖著那個人向前走去。
坡地下麵是個池塘,此時水麵薄冰漸漸融化,在豔陽下,泛著森冷的白光。
白悠悠隨著他的動作,終於看清那人。
是梁秀才的爹!
“喬兵!”
白悠悠四下環顧,怕引來彆人注意,她快跑過去,壓低聲音驚呼。
喬兵沒有回頭,雙手猛地用力,手中的人便順著斜坡滾了下去。
“嘭”的一聲,砸破薄冰,瞬間被水淹沒。
白悠悠趕到時,想下去撈人,被喬兵一把抓住,“不要救他!”
“你瘋了?殺人可是死罪!”
白悠悠感覺手腕上黏膩膩的,低頭一看,他雙手之上滿是鮮血。
“他該死!!”
喬兵第一次殺人,手不自覺地顫抖。
他環顧四周,見附近沒人,趕緊拉著白悠悠的手腕,帶著她去到一座潮濕破敗的茅草屋裡。
地上血泊裡還躺著兩個人,一大一小。
白悠悠趕緊跑過去,伸手在兩人的動脈之處摸了摸。
地上冰涼潮濕,兩人身體漸漸變冷,脈搏也弱的幾乎摸不到。
“快送醫館!”
白悠悠同喬兵一起,將梁秀才扶上了他的馬,自己則抱起地上小的上了自己的馬。
“我知道醫館在哪,你跟緊我!”
喬兵拉著韁繩,回頭朝她說了一句,雙腿夾著馬腹,如離弦之箭般衝了出去。
救人如救火,白悠悠第一次打馬狂奔。
凜冽的寒風吹起她肩上的秀發,在她身後揚起道道黑色殘影。
她一隻手緊緊抱著懷裡的小童,一邊不斷加快速度。
“籲——”
終於,前麵的喬兵勒停了馬。
“大夫!!”
門口藥童看見他,立馬丟了手裡的抹布,上前幫忙他將人從馬上扶了下來。
“梁秀才?!”
看清楚人是,藥童都驚到了,“不是昨日才回去麼,怎的又受了這般重的傷?”
白悠悠抱著小童也跑進了醫館裡,“大夫,快看看他!”
坐堂的大夫握著小童的手把脈,旋即抽出手邊的銀針紮在他的天靈穴處。
“將他給我。”
老大夫接過小童,將他平放在桌麵上,雙手扒開他身上的黑色破舊棉襖。
白悠悠看著小童青紫的幾乎發黑的心口,呼吸猛然一滯。
“這麼小的孩子,下手這麼狠!”
三四歲的稚童,哪裡經得住大人的用力一腳,沒當場死亡都已經是萬幸。
老大夫看著於心不忍,急忙在他心脈之處下了幾針,歎息道:“這孩子就是救回來了,也會落個心疾的毛病,得精細養著,否則活不過二十。”
“大夫,有什麼好藥您儘管用,銀子不是問題。”
白悠悠想到那日在街頭被凍死的梁文秀,這一刻,也覺得那人無比該死!
“好好好,老夫一定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