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寒風嗚鳴,月上柳梢。
白燕朗本來是宿在書房的,現在人站在喬姨娘麵前,神色嚴肅,“喬氏,悠悠一事可是你所為?”
“夫君怎會懷疑妾身?”
喬姨娘穿著白色中衣靠在床上,容顏憔悴,“這些日子,妾身一直都在為三兒的後事奔忙,又哪有時間去謀害四小姐。”
“不是你還會是誰?”
白燕朗自己都有些糊塗了。
這幾日,喬氏確實是同自己在忙著辦白慕辰的身後事,人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可這事若不是她做的,又是誰做的?
張麽麽說是她做的,他先前是信了,可他回來後細細一想,確實漏洞百出。
張麽麽是何許人,他還是了解幾分的,斷不可能因為幾句訓斥就下此毒手。
“當真不是你?”
白燕朗思來想去,還是隻有喬姨娘,他再次問道。
“夫君若不信妾身,那便拿了妾身去官府吧。”
喬姨娘眼睛一紅,泫然欲泣。
白燕朗看著她羸弱憔悴的樣子,心疼她痛失愛子,不禁心頭一軟。
他坐在床沿上,輕輕將她擁入懷中,“好了好了,我信你就是。”
喬姨娘‘嗚嗚’哭泣著,“妾身就算再恨她,也知道她是夫君的血脈,妾身怎麼會傷她呢。”
她隻會拿了白悠悠的命,送她去地府給她的三兒謝罪!
白燕朗下顎抵在她的腦袋上,沒見到她眼底如墨般的陰狠之色,他歎息道:“也是三兒命薄無福,這件事你能如此想便好。”
福薄?
她的三兒福緣深厚,怎會是短命之人!
要不是白悠悠那個小賤人,他的三兒定然長命百歲,一生無憂!
喬姨娘斂去眼底的陰鷙,從白燕朗的懷裡退了出來,推著他出去,“因著這件事夫人還在同夫君鬨脾氣,夫君還是去夫人那哄哄夫人吧,免得夫人真和離歸家了。”
提及陸氏,白燕朗怨氣衝天,他冷哼一聲,“陸氏那個潑婦,她若是有你一半大度,我二房又怎會禍事不斷!”
他嘴上罵著,腳下腳步不停,“時辰不早,你先歇下吧。”
喬姨娘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眼簾中,掀開身下的床板,拿出一個小巧的白玉葫蘆瓶,這才勾唇露出一抹陰狠的笑容。
“陸氏,我會在你和離之前,讓你體會到什麼叫喪子之痛!”
冬日晝短夜長。
一大早,李連華就帶著小青在院子的小廚房裡,拿個瓦罐和爐子一陣忙活。
“姨娘,您還懷著身孕呢,此事奴婢來就好,您先回去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