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還請慎言!”
陳管事也沒想到這黃毛丫頭口舌如此伶俐,人也難纏,趕忙解釋道:“這銀子是世子給的,可不是我的。”
“哦~是嗎?”
白悠悠拉長了音調,臉上諷刺的笑容更甚。
她起身將桌子上原來的一疊銀票拿過來,一張一張數了一遍,旋即嘖嘖了兩聲,“陳管事好大的胃口呢。”
總共就一千兩銀子,他就敢昧下四百兩。
陳管事對上她滿是譏諷的眼神,心虛地移開視線,“做生意嘛,自然是要討價還價一番的。白小姐年紀小,沒做過買賣,不懂這個道理也正常。”
如此冠冕堂皇的話信了才是傻子。
白燕朗也沒想到陳管事這般大膽,他扯著嘴角嗬嗬一笑。為了緩解尷尬,他趕緊讓人給陳管事蓄茶。
“喝茶,喝茶。”
陳管事端著喝了兩口茶水,緩了一下神色,又像是無事人一樣諂媚地道:“白小姐,這莊子我們世子是真有用處,你打算賣多少銀子您出個價,我回去同我們世子稟報。”
白悠悠端著茶盞,白皙的手指捏著碗蓋,一下一下拂著茶水之上飄浮的茶葉,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我若不賣,你們世子打算作何,強買強賣?”
“白小姐言重了,您若不賣便不賣,這世間買賣都是你情我願,哪有強買強賣的道理。”
陳管事是真沒見過一個黃毛丫頭這般刁鑽,抬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悻悻笑了笑。
他家世子看上的東西,都是花銀子買的,至於這價格嘛,得看他心情。
多半隻是象征性的給一點。不過那些人就算是吃了虧,也多是敢怒不敢言。
“既然買賣講究你情我願,那這莊子我不賣。”
白悠悠懶懶地站了起來,抻了抻有些褶皺的衣袖,淡淡道:“時候不早,陳管事還是回去告訴你家侯爺一聲,讓他去京兆府一趟。”
“去京兆府?”
陳管事聽到京兆府三個字,心中便暗道不好。
定是他家世子在莊子上惹出什麼事叫這小姑娘知曉了。
他立即收斂態度,卑躬屈膝地拱手道:“白小姐息怒,我家世子不過是去想去莊子上釣幾尾魚而已,此事我定回稟我家侯爺,讓侯爺懲治我們世子!”
“可不止釣幾尾魚這般吧?”
白悠悠目光銳利地直視著陳管事,語氣淩厲:“王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你家世子擅闖民宅,毆打平民,強占良田,這樁樁件件,都是觸犯國法,自然是要京兆尹來處理!”
白燕朗被她的話都震的心驚肉跳,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
這話白燕朗自己說的心都有些虛。
永安侯世子的行事作風他也略有所耳聞,不是個善茬,先前還有人上折子參永安侯教子不嚴,說他搶占民田,為非作歹,最後都被皇帝給壓下去了。
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也不算少。
“爹,您跟四姐姐說什麼呢?”
白燕朗還想問發生了什麼事時,白夭夭一身單薄的粉色薄襖從門外走了進來,一旁還跟著一身淡金色錦衣的太子。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