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公子。”
那人彬彬有禮地同他拱了拱手。
上次在碼頭,小橘落水,得他所救。陸宸朝他頷了頷首,將疑惑的目光投向陸一,“一叔,這是?”
“在下青州人士,姓莊,名爻,乃是莊縣莊家堡的少東家。今日來,是為永安侯世子江回勾結知縣強占我家良田千畝,害我家三十六條性命一事。”
莊爻撩開袍子,跪在地上,‘砰’的一下,以頭搶地,“求鎮國公為我主持公道!”
“三十六條人命,此等大案,竟不曾聽聞青州知府上報!”
不止陸宸震驚,老夫人與孫氏聽完皆神色凝重。
孫氏忍不住驚呼,“青州知府是白家老三,他竟然也幫著瞞而不報?”
“老喬氏與白燕朗一心想攀附太子,白家老三沒想到也是太子的人。”老夫人眉心緊鎖,心頭沉了幾分,“如此說來,榮親王也是順意太子的了。”
陸宸看著地上的莊爻,神情沉重,“你可有證據?”
這事若是證實乃是江回所為,便是太子,也難逃其咎!
“沒有,此事隻是我親耳所聽,親眼所見,並無實證。”
莊爻神色激動,“那日我與同窗吃酒夜半才回,恰時看到家中起了大火,正想喊人救火時,看到莊縣知縣與人說話。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那人說的是永安侯世子!”
老夫人沉聲問道:“你可曾去找過青州知府報案?”
莊爻搖了搖頭,“我先前也是想找知府報案,但那日我偶然撞見莊縣知縣陪著一個少年與知府一起從酒樓出來,我便立即打消了念頭,直接隱姓埋名來了京城。”
陸宸清楚江回的尿性,安撫他,“此事我會著人去查,你現在隱藏好身份,不要被人發現了。”
“我知道的。”
莊爻不傻。他原先皮膚白皙,為了掩人耳目,他將自己的膚色曬的黝黑,躲過了不少追查。
到了京城,他除了在碼頭做苦力掙些生活的銀子,也會找人打聽京城之中的各種事情。
那日見到白悠悠,他一眼就認出白悠悠身份不凡,不然,他也不敢冒險出手救人。
他們在此發愁,那邊知道江回去年去了一趟青州,居然乾了這樣的事後,恨不得掐死這個逆子!
“你這個混賬!”
他一腳踹在江回的肩上,額頭青筋隱隱凸起,“三十六條人命,你是怎麼敢的?!”
江回倒在地上,捂著被踹的地方齜牙咧嘴,“這事如何怪得我,是那些賤冥不識好歹!我讓人拿銀子去買,他們拿喬不賣,若非如此,我又何須用這等法子。”
“你竟還不知悔改!!”
永安侯胸腔劇烈的起伏著,他恨恨地瞪著他,雙目猩紅,“你可知道此事一旦東窗事發,便是你表兄太子都保不住你!”
“青州遠在千裡之外,何況那些人都死了,無人告發,怕什麼?”
江回坐在地上揉著肩膀,一臉不以為意。
“不是說那莊家的少東家不是還沒找到?”
永安侯看著他如今還一副不知怕的樣子,一個健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大掌朝著他的臉上扇去。
“你個混賬東西,你她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老子不是耳提麵命,讓你不要鬨出人命來嗎?!”
“你把老子的話當耳旁風了?!”
永安侯罵一句,便扇江回一個巴掌,幾個大逼鬥下來,江回隻感覺自己腦海之中隻剩嗡鳴之音。
“回兒!!”
永安侯夫人急匆匆趕來,看見江回嘴角溢著血,頓時大喊一聲,朝著永安侯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