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斜,殘陽如血。一行三人踏著泥濘的山路,向著遠處濃霧籠罩的山村走去。
"師父,這霧氣來得詭異。"九兒揉了揉微微發酸的眼睛,他總覺得這濃霧中暗藏著不祥的氣息。
九叔神色凝重,目光穿透迷霧:"確實不同尋常,這霧中似有怨氣縈繞,而且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靜羽將背後的長弓取下握在手中,警惕地環顧四周:"師父,那邊有動靜。"她纖細的手指向濃霧深處,一個人影正在緩緩移動。
穿過霧氣,很快便看到了幾間破舊的茅草屋。一個佝僂著背的老婦人正在院子裡劈柴,看到有人來,驚恐地往後退了幾步。
"彆怕,我們是路過的道士。"九叔溫和地說道,"聽聞貴村最近不太平,特來看看。"
老婦人聽聞是道士,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卻又迅速黯淡下來:"幾位道長還是快走吧村裡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連連那位瓢蟲判官大人都束手無策"
"瓢蟲判官?"九叔眉頭一皺,"他也在這村裡?"
"是啊,"老婦人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那位大人已經來了半個月了,說是要查明真相。可是"她欲言又止。
就在此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霧中傳來:"這不是茅山九叔嗎?"
在濃重的霧氣中,一抹鮮紅漸漸顯現,一位年輕人緩步走出。他的紅袍在微風中輕輕擺動,宛如一團燃燒的火焰。額頭正中,一枚朱砂花鈿格外醒目,仿佛點綴著無儘的威嚴與神秘。年輕人的麵容溫潤如玉,眼中閃爍著睿智而儒雅的光芒,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老婦人見狀,心中一震,連忙俯身行禮,聲音微顫卻恭敬:“判…判官大人。”她的手微微顫抖,似乎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不容置疑的氣息。四周,霧氣悄然退去,平添了一分莊重與肅穆。
"九叔遠道而來,有失遠迎。"瓢蟲判官拱手道,"不知道長可是為了那幾起命案而來?"
九叔目光如炬,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正是。聽聞閣下已在此查案多時?"
"唉,"瓢蟲判官歎了口氣,"此案頗為棘手。死者都是麵帶笑容,卻找不到任何傷痕。我這明心鏡能照見人心,卻也看不出端倪。"
九兒在一旁仔細觀察,忽然注意到每當瓢蟲判官說話時,老婦人就會不自覺地顫抖。他向靜羽使了個眼色,靜羽會意地點點頭。
"帶我們去看看最新的死者吧。"九叔說道。
來到村東頭的祠堂,幾具屍體整齊地排列著,每個人臉上都掛著詭異的笑容。九叔仔細檢查,卻在其中一具屍體的指甲縫裡發現了一枚紅色的鱗片。
"奇怪"九叔正要仔細查看,瓢蟲判官卻突然靠近:"九叔可有發現?"
九叔不動聲色地收起鱗片:"暫時還看不出什麼。"
離開祠堂後,九兒悄悄問道:"師父,那鱗片"
"噓,"九叔微微搖頭,"今晚月圓之時,你們就知道了。"
夜幕四合,月光灑落大地如一層薄薄的銀紗。九叔師徒三人匍匐在祠堂旁的草叢中,呼吸輕微而緊張。草葉輕輕拂過他們的臉頰,微風中傳來樹葉低語。遠處,一個鮮紅的身影在夜色中浮現,如同遊走的幽靈,正是瓢蟲判官。
他站定後,謹慎地環顧四周,隱約聽到夜蟬的低吟。接著,他從衣袖中緩緩取出一麵青銅古鏡。鏡麵的銅綠在月光下散發出隱隱冷光,仿佛晦澀的古老符咒在其上流動。瓢蟲判官低聲詠頌,那語言如同從遙遠的過去傳來,帶著不明的力量。
青銅鏡驟然射出一道詭異的青光,如同鬼魅般劃破黑暗,正中死者的身軀。令人毛骨悚然的瞬間,死者的身體開始抽動,然後緩緩坐起。他的麵容僵硬,卻掛著莫名的癡笑,步履蹣跚地朝著瓢蟲判官走去。九叔師徒在草叢中屏息凝神,隻覺夜色更深,月光如水般冰冷而不可捉摸。
"果然是你在裝神弄鬼!"九叔突然現身,"那些死者都是被你用邪術控製,抽取精魄!"
瓢蟲判官臉上的儒雅瞬間消失,獰笑道:"不愧是茅山九叔,竟然這麼快就看出來了。"
“你根本不是什麼判官,而是修煉邪術的千年血蝶妖!”九叔厲聲喝道,聲音如裂帛般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那些死者臉上的笑容,全是因為中了你的蝶粉迷魂術!”
瓢蟲判官聞言,突然仰天長笑,聲音淒厲猶如鬼哭狼嚎,回蕩在空曠的祠堂周圍。隨著笑聲,他額頭上的朱砂花鈿驟然綻放出猩紅色的光芒,紅光如同盛開的劇毒之花,在他麵前鋪展開來,冷酷而妖異。
光芒逐漸擴散,照亮了周圍的建築和樹木,投下詭譎的陰影。那光芒不僅攝人心魂,更散發出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味,讓九叔徒弟們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緊緊攫住,呼吸也變得艱難。
驟然間,瓢蟲判官的身軀開始劇烈扭曲,形態變幻不定。他的四肢如同墮入煉獄般痛苦收縮,背部驟然鼓起,撕開紅袍。一對巨大的血色蝴蝶翅膀從他背後伸展出來,光芒在翅膀的每一片鱗片上閃耀,猶如千萬滴鮮血彙聚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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