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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連撞了幾次後,馮娟無奈地說:“老高,你先回去吧,嫂子在家怕要等急了。謝謝你送我這一趟。”
老高搓著手說:“我跟衛革啥關係,哪用得著說謝?我跟你嫂子說一聲,今晚在這兒陪你一宿。你這一個人帶著小櫻桃,要是有什麼事,我也能幫著忙活忙活。”
他說著,一撩衣襟,從腰帶上掛著的手機包裡掏出個小巧的直板手機來。
剛上市沒多久的諾基亞2110。
他炫耀般地晃了晃,就開始按鍵。
馮娟連忙攔住他,“不用,老高,我自己能照看得來,你回去吧。再說這屋裡也沒有多餘的床,你住哪兒啊。”
“孩子要緊,我在椅子上將就一宿就行,有事隨時能幫上忙。”
老高死皮賴臉的就開始撥號。
我說:“高先生,你不能住這屋裡。我讓馮大姐晚上帶孩子住在這兒,隻要是為了觀察毛病的起因,你在旁邊會有影響。要住的話,住診室那邊吧。”
馮娟順勢說:“老高,你看,周先生也說了,你在這兒不適合,就回去吧。”
老高瞪了我一眼,對馮娟道:“那明天我來接你……和小櫻桃。”
“不用,我這不一定什麼時候走,你生意也忙,我到時候叫個出租車就行。”
“出租車多不方便,這樣,你要走之前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們。娟子,你得多為小櫻桃考慮。”
“那行吧。”
馮娟看著床上的孩子,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老高磨磨蹭蹭,還是不想就這麼離開。
我道:“高先生,我送你。”
老高不爽地瞪了我一眼,又說了句,“娟子,我走了啊。”
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我目送老高開車出了院子,仔細關好院門,將埋在門檻下的淨宅大錢挖出一枚來,拿到診室清洗乾淨,又取了一根黃色線香,這才轉去客房,進門的時候,悄悄將大錢擱到門框上方。
馮娟已經收拾完了,正坐在床邊哄孩子,見我過來,就要起身。
“坐著吧,我在窗台上點柱安眠香,拉窗簾的時候不要燒到。房門裡麵有插銷,你自己鎖好就行。孩子鬨了就去西頭那屋叫我。”
我交代完,點著香,插在窗框邊沿上,也不多停留,直接離開房間。
馮娟把我送出門,返身轉回屋裡,就傳出插上插銷的動靜。
我回到診室,取出筆墨和白紙,畫了隻黑貓,等包玉芹上門來,就把這黑貓畫連同三柱線香一並交給她,叮囑道:“把畫掛在你兒子屋裡,把線香點在畫前麵,再供點魚肉之類貓愛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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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玉芹小心翼翼地接過畫,問:“我看客房燈亮了,明天早上的早飯用多備點嗎?”
我說:“多準備一個人的吧,是個女同誌,孩子鬨夜,住一宿,觀察一下。還在喂奶,彆弄太燥熱的東西給她。”
包玉芹應了一聲,捧著畫趕忙回家去了。
我看了下時間,坐回到桌前,繼續提筆練字。
跟著妙姐的時候,彆管白天有什麼事情,晚上睡前一定要做晚課。
前些天事多而雜,作息有些混亂,心思難安,我就把晚課停了下來,隻站樁練氣,今天難得心靜如水,想是時機正好,便把晚課重新恢複起來。
晚課有兩項。
一是練字,養氣。
二是練拳,養生。
練字,每天晚上必寫三篇,不少於五百字。
妙姐說等到哪怕天馬上要塌下來,我依舊可以氣定神閒地臨一篇蘭亭序,一筆不亂,這養氣的功夫才算練到家。
三篇字一口氣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