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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例,淨心淨口淨身淨念淨天地。
法事升壇如式。
奉香三炷。
宣衛靈咒,曰:五星列照煥明五方水星卻災木德致昌熒惑消禍太白辟兵鎮星四據家國利亨名刋玉簡字錄帝房乘飆散景飛騰太空出入冥無遊宴十方五雲浮蓋招神攝風役使萬靈上衛仙翁和與道合真。
鳴法鼓二十四通。
法鈴起符,曰:一定風,二定波,三定浪。
令牌施號,曰:一令百鬼聚,二令精怪聚,三令妖魔聚。
火德禳災,擲米酒通陰陽路。
而後高搖令旗,喝一聲“祭”。
苗正平幾個手下立即舉起那口肥豬扔進江裡。
江水卷了個白花,肥豬即消失不見。
水麵上湧起一抹血色,旋即散得無影無蹤。
夜空中烏雲四合。
江麵上卻無風無浪,死一般寂靜。
我停下動作,凝神注視江麵。
天地不合,是為災殃。
我用的是最普通的祈水禳災的儀軌。
壞處是威儀低,很可能感召不到應水脈積蓄蘊養孳生的妖鬼精怪。
好處是容錯大,就算不能起作用,也不會讓情況變得更壞。
所以,眼下的情況,不是我的儀軌問題。
我重新攤開一張黃裱紙,默念咒訣,提筆重書誓神文,“奉所宜謄奏必獲感通臣聞開明三景敷落玉篇此乃謂之天根故能保於劫運元綱流演既周匝於十方梵氣彌羅乃生成於萬物至於首出庶物陰騭下民司災福……”
寫到一半,江上突然無風起浪,翻起老高一團水柱,拍到岸上,宛如傾盆暴雨。
江灘上的火把登時全部熄滅。
黑暗降臨,伸手不見五指。
隻有法壇上的香燭依舊。
兩點紅光幽幽,異常醒目。
宛如標記。
我撕碎被江水澆成墨黑一團的誓神文,往地上一拋,抓起法壇側擺著的桃木釘和漁線。
這都是小五預先準備好的。
除了這兩樣,還有一大可樂瓶的黑狗血,就在旁邊,隨時可以使用。
突然,背上被重重推了一把。
身不由己地撲向前方,登時把法壇撞翻,隻勉強伸手抓住了那瓶黑狗血。
香燭飛起於空中,忽明忽暗。
忽聽轟的一聲大響,仿佛平地裡打了個炸雷,墨黑的江麵上爆起一柱急浪,直衝雲端。
升騰的水浪中,一條粗大延長的黑影破水而出,直向我撲過來。
帶著濃濃的中人欲嘔的腥臭味道。
那是屍體腐敗的臭。
我站穩身形,急急把桃木釘用漁線纏了向著黑影拋過去。
漁純旋即一緊。
鉤住了!
黑影瘋狂扭動身體,拉扯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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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漁線竟被扯斷。
這漁線不夠號!
黑影擺脫束縛,發出令人心驚膽顫的低嚎,再次向我撲過來。
驀得,天空中劃過一道粗大的閃電,將烏沉雲層一劈兩半。
墨黑的天地被映得一片雪亮。
模糊的黑影變得清清楚楚。
水桶般粗大的蛇身上頂著一顆人頭。
亂草般的長發虯結糾纏在腦後。
額心處一支獨角堪堪鑽出皮膚,露出寸許長短。
獨角底部,鑲著一枚人皮錢。
墨黑的眼睛裡滿是死寂冷漠。
還有憎惡仇恨。
不是仇恨我,而是仇恨整個世界!
這人頭的嘴巴張得老大,完全超出了正常人類嘴能張大的範圍,生吞一隻足球不成問題。
如鋸齒般的鋒利牙齒間還殘留著帶血的肉絲。
迅速無比地向我逼近。
我抬手一揮,切斷可樂瓶,把瓶中血灑向人頭蛇。
黑狗血能夠辟一切妖邪祟物。
可是落到人頭蛇臉上,卻毫無作用。
張開的大口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