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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判斷一出,殿內立刻完全安靜下來。
普奇方不緊不慢的聲音持續回響。
“各位,七十二正道大脈一致同意入世經營,同時提出兩條道路。
第一個是集眾家的本錢,建一個投資基金,發揮規模優勢,統一投資經營,收益用於各脈整理收購典籍,維護宮觀寺院傳承。
第二個是借當前大環境的東風,集眾脈之力,推出我們自己的在世神仙,統領風潮,傳法護脈,溝通各方。
想要繼續領袖正道大脈,那麼就必須在這兩條路中掌控一條!
高天觀自然不可能甘心淪為普通一脈必然要奮力一爭。
但他們因為黃元君的關係,不能走在世神仙這條路,唯一的選擇隻有掌控投資基金。
黃元君神通廣大不假,可她自打從軍赴國難以來,就沒有再經營過高天觀,也沒教過徒弟,如果不是她退下來後又回到高天觀,這一脈的傳承大約就要斷了。
如今她雖然教出了個徒弟,但高天觀人丁零落是不可否認的事實。陸塵音才十幾歲,撐不起大局麵,所以她才會收了周成這個外道術士做外門弟子,執掌世俗事。
周成以一個外人身份,入金城不到半年就坐上了仙爺位,能力手腕甚至背景都非同凡響。可想掌起高天觀這個正道大脈的門麵,不可能隻靠一兩個人。
正常情況下,他們可以慢慢經營發展,有黃元君的權勢餘蔭,周成的手腕能力,最多兩年就可以撐出個大門麵來。可問題在於,投資大會近在眼前,時間上已經不允許他們慢慢發展。
等到投資大會的時候,高天觀如果還像眼前這樣隻有小貓兩三隻,誰會放心讓他們來掌控自家壓上全部積蓄甚至身家性命的投資?像紅昭寺、白羊觀這樣的,為了籌錢,可是把自家道場山門都給抵押出去!
所以,高天觀如果想在投資大會上拿下控盤的權力,哪怕不是全權,隻是一部分,也必須得先把自家門麵撐起來,而且還不能是隨便拉人充起來的行家一眼就能看穿的假門麵!
想解決這個問題,唯一的辦法就是兼並一家有一定實力基礎、人員構成完整的宮觀,直接奪下他們的基本盤,以高天觀的名義來參加投資大會!
所以,我判斷高天觀想要兼並我們純陽宮!”
殿內響起了零零散散的笑聲。
“奇方,你這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我們純陽宮可是在公家掛號的大脈,地方的重要旅遊產業,主持在省裡領導麵前也說得上話,他高天觀再霸道,想奪了我們這份產業,也得先問問地方上同不同意!”
“我們可不是沒名氣的阿貓阿狗,高天觀就算能強行兼並,事情宣揚出去,不還是讓人能看穿他們的空架子,投資大會上一樣不能讓大家信任吧。”
“沒錯,他們真敢這麼乾,其他大脈誰還敢相信他們?今天為了掌權敢奪人基業傳承,明天就敢為了奪取基金滅了投資的各大脈。”
“奇方,你這推斷也太離譜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奇方,你在外麵跑動辦事這麼多年,應該明白這裡麵需要打通的關節有多少,還有一個多月投資大會就開了,就算他們有這個心思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實現!”
亂糟糟的都是反對聲音。
普奇方直等到議論聲小了,才不緊不慢地說:“各位,下麵的人隻知道自己是純陽宮的道士,可我們真是嗎?”
這句話一出,殿內立刻陷入死一般的沉默,然後嘩然。
“你是說高天觀知道了我們的事情?”
“不可能,當年純陽宮的人都死絕了,建國前我們就已經掌了純陽宮,高天觀遠在千裡之外,怎麼可能知道這事!”
“黃元君就算再神通廣,也不可能讓死了幾十年的人開口吧。”
“特麼的,肯定是老君觀那個狗娘養的跟高天觀說的。當年純陽宮的事情發生後,老君觀離得最近,最先趕到,沒準當時看到什麼了。”
“肯定是他們。這些年他們就一直對我們陰陽怪氣,還總在外說我們當年傳承不清不楚。”
“他們老君觀是什麼好鳥!民國的時候,參與川中軍閥混戰,跟三理教爭地盤,跟藏邊紅昭寺爭信眾,五零年的時候還跟潛伏特務糾纏不清,哪哪兒都有他們!”
“特麼的,建國後怎麼沒把他們取締鎮壓了!”
“不是,高天觀要真知道我們的情況,還能容了我們在這邊折騰?”
“難道高天觀已經知道我們入金城的真實目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三理教的首尾不是處理乾淨了嗎?難道還有活口?”
聲音逐漸變得恐慌緊張起來。
王處玄嗬斥道:“彆自己嚇自己,如果高天觀真知道這事,哪還會費這麼大力氣搞這麼多事,早就直接滅了我們了!我認為奇方的判斷正確,他們應該是大概摸到了我們的真正底細,可又拿不太準,所以才會強行搞這麼一出鬥法把戲。公開鬥法,肯定要各出絕招秘傳爭臉。我們經營得再好,演得再像,可使不出純陽宮的秘傳,到時候就會漏底!劫奪脈傳,以偽充真,向來是正道大脈最痛恨的事情,隻要這底一漏,我們立刻就會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他們強行兼並的行為,就變成了正義之舉!”
有人不解地道:“如果他們真兼並了我們純陽宮,到時候我們還怎麼去參加投資大會?我們不參加投資大會,鬥法就不能進行,逼不出我們的底細。這不是矛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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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奇方道:“如果是公家出麵呢?也不需要消了我們純陽宮的名頭產業,找個名頭,調動中底層道士過來充實高天觀就可以。正好我們已經投錢在這邊重修的宮觀,隻要調調格局,換塊牌子,人一到位,立馬就是全新的高天觀!”
王處玄沉聲道:“而且這事,我們那邊的公家肯定會支持。年初我去省裡參加會議的時候,市裡就有人探我話頭,想組建一個旅遊集團,把我們純陽宮這邊納入統一管理。這是看我們賺錢眼紅,想來切肉分油水!我當時沒有同意,又找機會跟省裡提了幾句,才把這事壓下去。如果高天觀從上至下提這個事情,市裡肯定會痛快同意,等抽調完,再以缺人為借口公開招聘,趁機往宮裡摻沙子,時機一到就能奪取純陽宮的控製權。可高天觀這樣公然搶人,各脈肯定都會有意見,所以才會惠念恩才上門找借口約定鬥法,想借公開鬥法來揭我們的底,平息各脈對他們的不滿。”
有人抱怨道:“當初我就不同意把那老君像送給周成,要是換個彆的值錢的一般東西,哪會有今天這事?是你們非說可以借高天觀的本事找出雕像裡藏的秘密,現在倒好,秘密沒探出來,倒讓人扣了個屎盆子,說都說不清楚。這不是自找麻煩嘛。”
又有人反駁道:“我們花了這麼多年,才探到金城這裡,眼看隻差這最後一步,難道你想不快點出個結果?當初跟三理教合作還是你提議的呢,結果捅出那麼大的漏子,難道也是自找麻煩!”
先前報怨那人登時就怒了,拍著桌子吼道:“跟三理教合作十多年一直平安無事,要不是周成多管閒事,也不至於被公家盯上,就這樣不也把首尾都收拾乾淨了嗎?可明知道周成這人難纏,高天觀不好惹,你們還上趕著送把柄過去,這不是作死嗎?”
反駁那人道:“三理教的事你說得輕巧,要不是奇方反應夠快,弄不好就會順勢摸到我們身上來!誰不想穩穩妥妥的不冒風險,可這不眼瞅著沒幾年了,三理教這條線又斷了,實在沒法子,才想借高天觀的能耐嘛。過了時限,幾十年的努力全都白費,你不急?”
王處玄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好了,現在吵這些有什麼用處,還是……”
他話沒說完,就有滾動摔砸碎裂聲響起。
殿內一片低低驚呼。
呂祖像的腦袋被連續的拍桌子響動給震掉了。
短暫的混亂後,聲音才陸續響起。
“是利器切斷的。”
“他什麼時候出的劍?”
“應該是飄出門的同時出了劍。”
“沒人注意到嗎?”
“以前沒聽說老君觀的劍術這麼厲害啊!”
“我前年去京城,聽說來少清在顯聖的時候,露過這麼一手,無影無形,隔空斷物。”
“會不會隻是顯技唬人的?”
“就算不是真劍術,隻是顯技,殺人無形也跟真術差不了多少!”
“特麼的,這麼厲害,怎麼連跟高天觀拚一把的勇氣都沒有,巴巴跑去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