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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周先生,他還活著?”
馮娟猛得仰頭,看著我,眼裡閃起名為希望的光。
我冷淡地說:“他死了!我是來給他報仇的。”
馮娟眼裡的光熄滅了,垂下頭,低低地說:“就真死了啊,他那麼大的本事……”
我說:“隻要是人,就都會死,除非修成神仙,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才能與天地同壽,不死不滅!你回家吧,路上不管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回頭,到家以後,把師兄給你的木劍掛在門口,晚上抱著喬歌淩睡,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開門。隻要過了今晚,就會平安無事。明天白天把房證拿去給我。”
馮娟不安地挪了下身子,問:“晚上會發生什麼事?”
我說:“隻要老實聽我的,什麼事都不會發生。走吧,不要回頭。”
馮娟推起自行車,吃力地蹬著走了。
我看向江麵,冷笑了一聲。
無論用她做餌的人企圖是什麼,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區彆。
這事實上是對惠念恩的挑釁!
以惠念恩的人設,絕對不允許。
我掐了個訣,很快找到了白天賣魚老頭的所在。
一條停在江邊的小魚船。
外道術士的東西不是那麼好拿的。
我在買魚的錢上使了手段,兩天之內,隻要想,隨時可以找到錢的位置。
外道術士,從來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巧合。
老頭四仰八叉地躺在船艙裡,滿身酒臭,手裡緊緊捏著酒瓶。
人已經死了。
魂也被勾走了。
買魚的錢就放在他臉旁,平平整整,兩端用石子穩穩鎮著。
錢底下還壓著一張紙條,隱約可見密密字跡。
對方預計到我會來,提前滅口。
特意把錢擺出來,是在向我示威。
我點起三炷香,衝著賣魚老頭的屍體連拜三拜,兩支插在腳底下方位,一支插在頭頂正上方位,焚了符紙,掐起縛鬼訣,步罡踏鬥,念咒曰:“天蒼蒼,地蒼蒼,四方幽魂,為我發毫光。發起毫光照五方,步步接引扶淨身……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罷,虛虛往江麵上一抓,截斷頭頂香火頭一彈,腳下往屍體頭頂輕輕一踢。
屍體嘴巴開張,香頭落入其中。
下一刻,屍體一顫,慢慢站了起來。
外道三十六術傀儡控識之傀儡術。
傀儡術分技與術兩類。
技,用傀儡絲操縱屍體,宛如提線木偶。
技,召鬼附體,控識驅屍,指定了目標便可以自己去做,除了不能說話交流,行走舉止宛如生人。
湘西傳的神乎其神的趕屍術,便是從這一招中演化出來的。
我掏出黃裱紙,提筆畫上苗正平的像,一手提著展在屍體眼前,一手拿著沾了朱砂的符筆畫了個大大的紅叉。
屍體目露凶光,發出荷荷低吼,蠢蠢欲動。
我又取出苗正平的桐人。
斬殺人頭蛟那晚回來,我就用他的頭發照片腳印和生辰八字做了這個桐人。
既可追蹤下落,又可以化偶控形。
如果他十天後不來找我,就隻能送他上路。
現在,倒正好用來追蹤他的下落。
這事的根源出在苗正平身上!
馮娟這是第三晚來燒紙。
對方至少要提前兩到三天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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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正式進金城到今晚,不過第四天。
在這之前,隻有苗正平知道我這個周成的師弟要進金城報仇!
從時間上推斷,斬蛟第二天,他就已經著手布置這事。
我開車拉著賣魚老頭屍體,沿著桐人指引,一路追索過去。
從始至終,我既沒有碰屍體,也沒有去碰那個紙條。
苗正平沒在公司總部,而是一處江邊的彆墅,距離正發公司不遠。
我把車遠遠停下,讓屍體坐在車上,自己下車步來到彆墅近處,繞著外牆轉了一圈,然後從後牆翻進去,使出倒爬城的本事,在彆墅外牆遊走,很找到了苗正平所在的位置。
二樓的大臥室。
昏暗的燈光下,苗正平坐在床頭,身體緊繃,明顯正處在極度的緊張中。
在他身邊坐了個年輕女人,長相與文小敏有八分相似,隻是更加青澀純潔,少了文小敏那股子入骨的風情妖嬈。
文小敏畢竟是正經花園子出身,不是普通良家女人能比的。
年輕女人靠著苗正平,雙臂摟著他的右胳膊,臉色有些慘白,身子微微發抖,怕得厲害。
就在兩人對麵,角落裡靠牆的椅子上,坐著個穿了身唐裝的男人。
四十出頭,身材矮小枯瘦,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仿佛是個死人。
他端著杯紅酒,慢慢地品著,顯得甚是悠閒自在。
突然鈴聲響起。
唐裝男人接起電話,聽了片刻,便對苗正平道:“周成那個情人平安返家了。惠念恩果然很念他師兄的恩念,連這麼個露水情人都肯照看。他既然擋了替那個女人擋了江上群鬼,肯定會猜到今晚這事不是偶然,一定會去找你手下那個水耗子。隻要他去找,那就死定了!苗生,恭喜你,不用再擔心這個外道術士。你還是那個響當當的地仙會仙爺都不敢壓的水龍王!”
苗正平擠出一個笑容,慢慢站了起來。
身邊的女人下意識摟緊他的胳膊。
他輕輕拍了拍女人的手,掙脫開束縛,向前走了兩步,深深鞠了一躬,道:“胡大師,這次多虧你幫忙,我苗某人向來知恩圖報,五百萬港幣已經備齊。”
唐裝男人晃著杯中紅酒,用玩味地眼神打量著苗正平,“哦,知恩圖報啊,苗生這是想拒絕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