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星君冷冷注視著已化為山石的山神,威嚴的聲音響徹四方:“天庭律法,豈容兒戲。”
他輕揮衣袖,一道淡淡的金光散去,天庭的氣息隨之逐漸退卻。
但威壓感淡去,在場的人除了莫淵,卻仍舊不敢輕舉妄動,甚至不敢大聲呼吸。
“道友,方才那道‘五行困神陣’乃是你布下的?”這時,貪狼星君回頭看向幾人,目光落到了莫淵身上。比起與山神交談,他的態度竟然溫和得不可思議。
“正是。”莫淵輕輕點頭。
星君流露出讚賞的神情:“此陣法精妙非常,絕非常人能布下。哪怕隻是個山神,也不是平常人能輕易對抗的。這次如若不是你的陣法加上及時請神,山神之禍恐怕難以平息。”
莫淵聞言,不卑不亢地拱手行禮,謙遜道:“星君過獎,小民不過儘力而為。”
“過謙了!”貪狼星君反而露出不滿的神色,“那山野小神孤陋寡聞,不知你的身份,口出狂言輕視於人。但我又不同。你若在我麵前口稱小民,豈不是折損我的道行?初次還能當做是自謙,但一而再再而三,道友,你可知過猶不及的道理。”
淩可為和錢信衡在一旁,為一人一神的對話聽得瞠目結舌。
他們早就知道莫淵厲害,但之前麵對山神時,莫淵都並沒有表露出太多自傲的態度,所以他們並不理解莫淵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
但此時此刻,看著正了八經的天上星宿,對莫淵卻宛如老友般交流的口氣,他們暗自猜測,難道莫淵的身份並非普通的修行者?
而淩可為也在回憶往日上課時與莫淵相處的點點滴滴,突然意識到他對這位學生,了解依舊有限。
即使已經從同事口中聽說過他的境界實力,但依舊不夠了解。
就在眾人還沉浸在對莫淵身份的猜測中時,一聲微弱的呻吟打破了庭院內的寧靜。
錢心月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得仿佛隨時會斷絕。
錢信衡如夢初醒,急忙撲倒在女兒身邊,伸手撫摸錢心月冰涼的臉龐:“心月,心月你怎麼了?”
“那名人類女子,氣數將近了。”貪狼星君隻看一眼,便確認道。
錢信衡大駭:“怎麼會這樣?”
莫淵說:“恐怕是之前錢小姐激怒山神,傷到了她的殘魂。現在殘魂一直沒有歸位,所以……”
“魔穀先生,星君!”錢信衡轉過身,哽咽大喊,“求求你們,能不能救救我的女兒……她還這麼年輕,她不能死啊!”
貪狼星君站在一旁,目光平淡地掃過錢心月的身體。他的聲音中沒有絲毫感情波動:“凡人之命,生死有定。我隻負責懲戒山神,不管凡人之生死。”
他的語氣平靜,卻透出一絲不可違抗的神意。
“即便她遭此劫難,也是她命數使然。”
錢信衡聞言,如遭雷擊。他跪倒在地,淚流滿麵:“這又不是我女兒的錯!是那個山神!是他蒙騙了我的女兒!”
“你們身為神仙,難道不該救救我的女兒嗎?”
貪狼星君搖搖頭。
先不說,就如他所說,即使錢心月這屬於飛來橫禍,但也是她命中注定有的劫難。身為仙人,不該貿然插手凡人的命運,這是天道規則,不能受凡塵俗世那些道德倫理捆困,而輕易插手改變他人命運線路。
其次,莫淵本次的職責隻在於懲善揚惡,並沒有治病救人的義務…。
所以他沒有理會錢信衡的哀求,準備離開此處。
“且慢,”但就在此時,莫淵突然上前一步,叫住了貪狼星君,他對著星君拱手行禮,語氣誠懇而堅定,“星君明鑒,錢心月此劫雖為命數,但她無辜受害,山神違規在先。還請星君施以援手,助她還魂。”
莫淵這是在慈悲心的驅使下,出言請貪狼星君出手救護錢小姐。
貪狼星君不解其意:“道友,為何連你也這麼說?更何況,單純的還魂法術,難道你不能自己給她做嗎?憑你的實力,足以把那個女子的殘魂,送回她的身體內了吧。”
莫淵說:“但她的殘魂是被神力所傷,那麼自然由神力送回,對錢小姐的影響是最小的。”
說完,他與貪狼星君對視,貪狼星君為莫淵眼中的神情所動容。
“神仙不乾涉凡人命數,這是天規。”他話說到一半停下,錢信衡已經露出了絕望的表情,錢心月在地上痛苦呻吟。貪狼星君頓了頓,“但,既然是道友開口,我也便為其破例一次。”
聽到這句話,錢信衡先是不敢置信,緊接著又狂喜。
他清楚這是誰的功勞,差點想給莫淵跪下,被莫淵一手扶住。
貪狼星君伸手指向天地,天上星宿呼應,一道星光從天而降,直射錢心月的身體。
光芒如銀河傾瀉,璀璨奪目,卻又柔和溫暖。錢心月的殘魂原本快要消散了,卻在光芒沐浴下,漸漸重新凝聚。
然後貪狼星君喝了一聲“去”,殘魂瞬間沒入錢心月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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