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至靈的意識開始崩潰。
莫淵知道,隻是夢中的重創並不會讓她當場斃命。但這樣就足夠了,莫淵的目的,就是想讓她陷入到一種比死亡更痛苦的境地中。
他右手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念誦口訣,然後空中浮現一麵“鏡子”,照映出夕至靈此時在現實中的情形。
她躺在軟榻上,身體僵直,四肢無法動彈。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已經從夢境中醒來,但瞳孔中卻失去了光彩。
“啊、啊……”她費勁地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控製不了喉舌。口水不受控製地從嘴角流下,一副癡傻的模樣。
她還活著,意識也還清醒,可是身體淪為植物人,完全不聽她的使喚——就如同當年的鄂荷緔一樣。
“這就是你的懲罰,”莫淵冷漠地看著她的慘狀,“就讓你親自體會一下,當年鄂前輩被你折磨成這樣的時候,他是什麼感受。”
夢境的聲音傳遞不到現實,可夕至靈卻在莫淵話音落下時,眼睛再度瞪大,裡麵盈滿了恐懼。
顯然,作為曾經虐待自己師父的凶手,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這樣的情形,會迎來什麼樣的下場。
她想說話,想求饒,可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但是沒關係。夕至靈緊接著想到,她還有白雲仙宮,還有煉魂袋裡的鄂荷緔魂魄作為護身符。
莫淵暫時還無法從夢境回到現實,她完全可以用白雲仙宮攢下的財富躲藏起來,找人照顧她——她一定能過得比鄂荷緔更好。
她這種心思,莫淵怎麼會看不出來?
“惡人就是惡人,事到如今,也不會對受害者感到悔悟。”
莫淵張開手,孔丘明贈送給他的金鱗化為一條鯉魚,浮現在他的掌心上。
“去吧。”莫淵拋出金鱗。鯉魚變為一條虛幻的金龍,穿通夢境與現實的道路,出現在夕至靈的眼前。
夕至靈想要逃跑,卻根本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金龍從她的懷中搜出煉魂袋,解開了袋口,一道淡藍色的光芒從袋子裡飄出來。
那正是鄂荷緔的魂魄,即使被囚禁多年變得黯淡,但仍舊顯得光耀無比。
“鄂前輩,你可以安息了。”莫淵輕聲說,“我這就送你往生。”
金鱗一聲龍吟,托起鄂荷緔的魂魄,攜帶著他飛往雲霄。
夕至靈看著這一幕,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終於明白,她完了,徹底完了。
夢境中的莫淵已經不再理會夕至靈,而是回到白雲仙宮,看著外麵渾渾噩噩走來走去的那些魔頭虛影。
“讓夕至靈保持那副樣子好好反省,至於這白雲仙宮……”他冷哼一聲,“這個害人的地方,也該到頭了!”
說完,他禦劍飛上天空,取出數張紫霄神雷符籙。
這些符籙都是他精心煉製的,品階特彆高,幾乎每一張都蘊含著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
他將符籙拋向空中,掐訣引動。
轟隆!
晴空霹靂,一道紫色的雷光從天而降,狠狠劈在白雲仙宮的大殿上。
“什麼人?!”
“有人偷襲!”
夢境中那些魔頭的虛影,在雷霆落下後,忽然變得生動起來。
是現實中的魔修察覺到有人入侵,在危機感的驅動下,本能地想要侵入夢境來查看情況。
莫淵冷笑,又是一道雷符打出。
他不怕這些魔修們反應過來,反而還生怕他們不進來。隻要他們進入夢境,他就能用金鱗的力量困住他們,然後將他們的意識作為通道,把紫霄神雷的力量傳遞到現實去。
所以他釋放雷符的動作,更加頻繁了。
天空中的雷霆密集得幾乎看不到雲彩,紫色的電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啊!救命!”
魔修們慘叫,想要躲避卻來不及,連續不斷的轟鳴聲裡,他們的身體如青煙般化為灰燼。
莫淵最後一連打出九張雷符,甚至引來了真正的天雷,把整個白雲仙宮夷為平地。
等到雷光散去,原本金碧輝煌的道觀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那些藏身在此的魔修,也都形神俱滅。
莫淵站在廢墟中,看著這一切。他想起何紫霄的囑托,想起鄂荷緔的遭遇,心中五味雜陳。
“但這還不夠。”他喃喃自語,目光投向皇都的方向。那裡還有無數被蒙在鼓裡的百姓,他們應該知道真相。
於是莫淵離開白雲仙宮,回到皇都,在街道上一邊走一邊施法。每經過一戶人家,他就給那家人托一個夢。
在夢中,他將白雲仙宮的真相娓娓道來:
“諸位鄉親,我知道你們都很尊敬鄂荷緔道長。他確實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修士,為了這個國家,他不惜透支生命力改變國運。”
“但是,你們可知道他最後是怎麼死的?”
“你們都被白雲仙宮的人給騙了!他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他的徒弟夕至靈害死的!”
“這些年來,她一直用鄂道長的名義向你們斂財。那些錢財,沒有一分一毫是用來超度鄂道長的,全都進了她的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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