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談心左和玉總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在交談的時候心裡也裝著事,明明和平時的交談沒什麼區彆卻總能讓人感覺到他在走神。
左元白心中更愁了,孩子太聽話也不是一件好事啊……他到底該怎麼樣才能讓左和玉意識到他沒必要做到事事都完美呢?
“對了師父,沈宗主說他想要借看一下藏書閣。”
左和玉忽然想到今天他和沈醉的交談,趁著老殿主還在,把這件事說了一下,末了還補充一句:
“他並無惡意,隻是想找一些東西。”
左元白看著他如此維護沈醉的樣子,心中有些欣慰,又有些開心。就算是少許的七情六欲也是七情六欲,隻要左和玉還能表現出來,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了。
“為師知道。”老者蒼老的臉上擠滿笑意,褶子都被擠在一起了,卻不顯得猙獰可怖,更像是一種老頑童的頑皮,“為師知道沈宗主不是那種覬覦他人秘法的人,所以你也不必為他多解釋什麼,為師同意了!”
左和玉還想要勸說的話哽在喉嚨裡,他有些疑惑怎麼這次自家師父這麼快就同意了,他以往不是把宗門傳承看的比誰都重嗎,對藏書閣也是看的特彆重,藏書閣裡麵的那些製約條令就是他製定的。
隻要有人敢把裡麵的東西外傳,立刻就會被嚴罰,甚至會被廢去修為逐出宗門,甚至對於本宗弟子也明令規定非殿主不許上六樓。
誰也不知道六樓上有什麼,就連左和玉也不知道。
像是看出了左和玉的疑惑,老者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我自有原因,這是一段說來話長的故事……現在適合講給你聽,等將來時機到了,你自然也就知道了。”
左和玉壓下心中的疑慮,沒有再過多詢問,而是又閉目開始冥想吸收天地玄力。
左元白看著他,微不可聞的歎息一聲,沒有選擇打擾自己的徒弟,而是選擇離開這裡給自己的徒弟騰一點空間。
時間來到現在,沈醉來光明殿已經不隻是一次兩次了,基本上所有宗門舉行歡慶的聚會都喜歡在光明殿舉辦,作為光明殿現任殿主的左元白自然是要出場的。
因此沈醉不僅見過左元白,還跟他很熟,同為五大宗的掌門人他們五個在聚會的時候是要一同坐在上方的,左元白也經常邀請他們私下去喝茶聊天。
沈醉不常去,也不是沒去過,至少不至於連怎麼去人家家裡都忘光了,因此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找到了左元白的住所。
說實話,這個小老頭兒的住所看著真不像個強者居住的地方,隻有幾間茅草屋臨溪而建,像極了尋常人家的生活。
煙囪裡甚至還偶爾冒出幾縷青煙,會做飯的修煉者,也確實是比較罕見的了。
沈醉推開破舊的木門,簡陋的小院子裡一個小老頭正低頭喝茶,麵前的石桌上用玄力深深雕刻出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痕跡,將石桌變成了一個桌盤一體的大型棋盤。
他腳邊還有兩個竹筐,兩個小竹筐緊緊挨在一起,不知道裡麵放了什麼。
老者坐在月下一身白衣翩遷喝茶的情景像極了沈醉在其他世界中電視劇裡看到的老神仙,他漫不經心的想著,如果能把這老頑童給拐到現代社會的話估計是個很好的演戲苗子。
有望成為老戲骨。
老者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頭也不抬一下,就道:“既然來了,那就過來坐下吧。”
沈醉走到左元白的對麵坐下,這才發現自己麵前已經被倒好了一杯茶。
伸手去觸碰,指尖隔著手套還能感受到幾分餘溫。看來他是早就知道自己要來,所以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啊……是左和玉說的?
沈醉端起溫熱的茶杯輕抿一口,誇讚道:“好茶!溫度也剛剛好,不會燙嘴,也不會太涼,看來殿主是計算好了時間刻意在這裡等我啊,那您想必也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
左元白笑了兩聲,將自己這邊的茶一飲而儘,然後又去給沈醉倒了杯茶。
“來來來,有一段時間不見了,彆的先不提,先陪老夫喝兩杯再說!”
沈醉看著他手裡提著的茶壺,有些無奈:“乾坤茶壺,內藏乾坤,您這是不打算讓我這麼輕易地走啊……”
左元白嗬嗬笑著,“年輕人,不要這麼心急,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
“凡事也該有個輕重緩急,如果急事都能緩,那不就亂了套了?”
“說得在理,在理!”左元白笑眯眯的捋著胡子,“但這件事不著急,來,喝了這杯茶,再陪老夫下一盤棋!”
說著,就將腳邊的一個竹簍提起來扔給他。
“這是我在河邊找到的黑白二色石,你我就用這些一邊打磨一邊下,不僅要把棋下贏,打磨出來的棋子更是要有玉石那樣的光澤。隻要分心一點,棋子上就會出現不完美的割痕。”
“如何?沈小友可願陪我這糟老頭子玩一玩。”
沈醉顛了顛竹簍裡大小不一的黑色石頭,各種石頭相互碰撞發出“咯楞楞”的聲音,就重量而言還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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