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少城主,以少城主之智,即使隻有萬分之一的概率南下,我聖唐一族百姓所需遭受的災難,也是我聖唐一族無法承受之重。
幾百年時間的戰亂,聖唐一族族地,依然未有天下一統之勢,雲少城主之心,還能如此心情平和,草民無法明白少城主為何能如此無動於衷。”
柴榮加入吳越浣紗的商隊,於南北各方之間行商,對於聖唐一族的苦難,深有感觸,而神遼帝國對於聖唐一族的壓迫、殘暴、嗜殺,手段之惡毒,也是人間煉獄,風都領地明明能避免,卻聽之任之,讓柴榮氣憤。
“柴兄,回答你這一個問題之前,本少說一位聖人的故事,可否?”
“本少所說的那一位聖人,家族也是一個貴族,但在小時候,其在京城做官的祖父因科舉舞弊案鋃鐺入獄,此後他的父親又長期患病,終致死亡,家境敗落了下來,因此賣了房子。
家庭的變故對少年聖人產生了深刻的影響,他是家庭的長子,上有孤弱的母親,下有幼小的弟妹,他不得不同母親一起承擔起生活的重擔。
天真活潑的童年生活,就這樣結束了,讓他過早地體驗到了人生的艱難和世情的冷暖。
他經常拿著醫生為父親開的藥方到藥店去取藥,拿著東西到當鋪去變賣。
在家境好的時候,周圍人是用一種羨慕的眼光看待他這個小公子哥兒,話語裡包含著親切,眼光裡流露著溫存。
但自他家變窮了,周圍人的態度就都變了:話語是涼涼的,眼光是冷冷的,好朋友也不和他說話了,臉上帶著鄙夷的神情。
周圍人這種態度的變化,在那一位聖人心靈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對於他幼小的心靈的打擊很大,這使他感到在當時的社會,人與人之間缺少真誠的同情和愛心。
人們是用勢利眼看人事物的。”
“小時候的經曆,尤其是父親的疾病,讓那一位聖人不希望更多的族人被庸醫所誤,學習成績優秀的聖人,之後獲得了去異族學習的機會,並且選擇了學醫,意在救治同族人,從而不讓族人如他父親一般,成為遺憾。
可是,他的這個夢想,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被嚴酷的現實所擊碎,讓他明白自己的選擇,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一次重要的醫學考試,這位聖人考出了接近滿分的成績,但同班的其他外族人員認為是那一位聖人與考官關係好,考官提前為他泄露了考題,讓他擁有了如此優秀的成績,因為在這些外族的人員心中,那一位聖人所在的種族,不可能考出如此優秀的成績,隻配如我們剛剛離開的那一個諾布羅奇妙百姓一般,是低能兒。”
“當時正值聖人所學習之地的領地A,與另一個異族B爆發了戰爭,一次,在學堂裡放映著一段影像,在那一段影像裡,一個被領地A說成是敵國B偵探的聖人族人,即將被手持鋼刀的領地A士兵砍頭示眾,而許多站在周圍觀看的聖人族人,雖然和領地A人員一樣身強體壯,但個個無動於衷,臉上是麻木的神情。
這時,聖人身邊一名同學堂學生說了一句話,意思是看這些聖人同族之人麻木的樣子,就知道聖人所在的領地,一定會滅亡!
聖人聽到這話,忽地站起來向那說話的同學,投去威嚴不屈的目光,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教室。
此時此刻聖人的心裡,像大海一樣洶湧澎湃,一個被五花大綁的族人,一群麻木不仁的看客,一一在腦海閃過,聖人想到如果同族族人的思想不覺悟,即使治好了他們的病,也隻是做毫無意義的示眾材料和看客,現在他所在的領地,最需要的,是改變人們的精神麵貌。
因此,那一位聖人終於下定決心,棄醫從文,用筆寫文喚醒同族族人。”
看了看柴榮,雲啟正色問道:“柴兄,聽了這一個故事,有何感想?”
“書籍。能改變一族族運?”
“這位大哥,為何朝堂之上,既有執掌百萬大軍的將軍,又有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武能定國,文能安邦,而能成為一軍之長者,哪一位不會行軍布陣的兵法?
目不識丁之人,想要了解兵法,與那些讀書人相比較而言,大哥,你認為哪一位更能靈活運用?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它也是我們如今文明的推動力量之一,文明因為書籍而成為文明,否則,便是野蠻,我們現在所踩的這一處區域,之所以稱之為蠻族,正是因為與我們相比,他們所缺少的,正是禮儀教養,而這些,便來自於書籍。”
“各位,不要小看這麼一本小小的書籍,它的作用,有時候遠勝千軍萬馬,以少勝多,以弱勝強,而一般軍隊之中,必有謀略者進行輔佐,而他們這些謀略者,又哪一位不是讀書人?”
“所謂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讀書人的地位,自始至終壓在你們這些在刀口上舔血的商隊一頭,為什麼?
各位,你們可曾想過為什麼?”
“並非本少有意抬高讀書人,而是因為決定我們行動的,並不是你們手中的兵器,否則,你們與那腳下的蠻族,有何區彆?
真正決定我們行動的是這裡,我們的腦袋,而腦袋中所裝的,並不是漿糊,是知識,是禮儀道德。
一個種族若是連反抗入侵者的意誌都沒有,各位,當年入侵整個聖唐大陸的那些入侵者們,如今已經成為了我們的主人。
柴兄,這便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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