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到一個時辰,他就要去衙署當差,兩人躺在一張床上也做不了什麼,沈椿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倒是謝鈺,思緒有些飄遠。
有一句話他沒說,她今天何止是好看,簡直是美麗惑人。
在看到她這樣盛裝打扮的第一眼,謝鈺下腹便隱有反應,仿佛變成了一頭隻剩情欲的野獸,他腦海裡轉過無數邪惡的念頭,甚至想著辭了這次中秋宴,隻與她在房裡抵死纏綿。
但這樣的淫念,顯然與他平日所修的聖賢之道完全相悖,讓他不由得唾棄己身,不得不壓抑著作祟的欲念。
他素來高傲,實在很難接受,自己居然也隻是個受欲念控製的尋常男子,所以一整晚,他都在刻意地和她保持距離。
但她這樣好看,他謝鈺能瞧見,其他人自然也能瞧見,尤其是今天代王視線頻頻投向她,還說出那樣冒犯的狂言,就像尋常男子一樣,他不免有種私有之物被覬覦的不快,他麵兒上再雲淡風輕,心下已是動了真怒。
本來他是有更委婉的法子教訓代王,但他沒有多想,就選了最大膽也最冒險的那種。
就這麼一直自省到四更,謝鈺腦海裡好像有一根緊繃的弦,他靜默無聲地起了身。
又是一日忙碌,近來公務積壓不少,到了下衙的點兒,他仍得在衙署內處理公文,這麼一忙便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長樂稟告:“大人,夫人來了。”
謝鈺微怔,隨即擰了下眉,然後才道:“讓她進來吧。”
沈椿今天是一身家常裝扮,臉上連粉也沒擦,手裡還挎了個食盒:“我聽說你到現在還沒吃飯,所以給你帶了點吃的過來。”
她說完還衝他笑了笑,露出兩排整齊的小白牙,帶了點討好意味:“你吃吧,吃完了我把食盒拿走,放心,不打擾你當差。”
昨天那場亂子到底是因她而起,她心裡怪過意不去的。
他一向不喜家眷貿然來衙署,但瞧見她彎起紅潤潤的兩瓣唇,他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放下吧,你可用過晚膳,要不要和我一道用些?”
沈椿眼睛亮了亮,飛快點了點頭。
謝鈺遞給她一雙筷子,目光落到她雙唇之上,忽的問了句:“你可是塗了口脂?”
沈椿卻搖了搖頭:“最近天氣乾,我隻塗了潤唇的油膏。”
她還向他嘟了嘟紅潤潤的嘴巴,展示自己塗好的唇膏。
謝鈺喉結上下輕滾,又靜默著垂下眼。
謝家的規矩是食不言寢不語,倆人安靜地吃完,沈椿正要收拾東西離去,謝鈺忽又問道:“你今天的字可練完了?”
沈椿縮了縮腦袋,有些心虛地回答:“隻寫了三分之二”她立馬指天發誓:“我回去就寫!!”
謝鈺居然難得沒有數落他,隻是在桌前擺好紙筆:“在這兒寫吧,我陪著你寫。”
沈椿更覺得奇怪了,謝鈺忙公事的時候,一向不準彆人打擾的。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謝鈺避開她視線,隨意解釋了句:“今天的公文處理完了,正好查查你的課業。”
沈椿也沒多想,乖乖地拿起毛筆。
她握筆的時候還不知道如何正確發力,姿勢難免有點彆彆扭扭,再加上她心裡緊張,才寫了一橫就歪了。
她垂頭喪氣地等著挨訓,謝鈺卻一言不發,忽的伸手半攬著她,右手捉住了她的手,洋洋灑灑地寫下了一行‘一行白鷺上青天’。
謝鈺側了側臉,輕聲問:“這麼用力的,記住了嗎?”
他說話的時候狀似無意地低著頭,溫熱氣流洋洋灑灑撲在她的耳根,讓她的耳朵紅了一片。
沈椿耳朵抖了抖,勉強點頭:“我記住了。”
她說完,他居然也沒有鬆手的意思,就保持著半掌控的姿勢,緩緩道:“繼續吧。”
他這樣兒,她實在沒法兒專心練字,沈椿耳根開始發燙,她肩膀動了動,想要挪開一些。
沒想到他的另隻手卻握住了她的肩頭,半強迫地讓她固定在自己懷裡,嗓音冷清:“你若是再分心,可是要受罰的。”
他語調沉靜如常,倒是讓沈椿暗暗羞愧起來,覺得自己在胡思亂想,她努力收斂心思,低頭繼續練字。
她又被他引著抄錄了兩行詩,這毛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寫著寫著突然沒墨了,沈椿摳門兒慣了,本能地沒舍得蘸墨,而是向後輕輕甩了一下。
這一甩直接甩了謝鈺半身,尤其是腰腹和胯襠處,他一身官服都被弄臟了。
沈椿嚇了一跳,忙掏出絹子幫他擦拭:“我不是故意的,你還有替換的沒?”
她擦了幾下才反應過來這位置,手僵在那裡不敢動。
謝鈺平靜地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分心了。”
沈椿想到他說的分心就要受罰的事兒,臉色一下子發苦。
她正琢磨會不會被打手板呢,忽然身子一輕,居然被他打橫抱起。
他喉間溢出一聲歎息,似是妥協:“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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