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旋即將鏡頭轉向站在門口的許南音,又轉回來,冤枉道:“大哥,你看看,她這不是好端端站在這嗎?”
裴牧川抬頭瞥了一眼,又埋頭繼續修剪花枝,“我當然知道她好端端的,否則那小混球也不會讓你們好端端站這了。”
“我是在問,那丫頭遇上什麼事了?”
秦霜被堵得臉色難看,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
裴灼手撐著地,緩緩站起身。
下巴那道長長的血口還在滴血,他摸出白色方巾,輕輕擦拭血跡,站到了手機屏前,清朗的聲線溫潤斯文:“大伯,這事怪我不好。”
“昨晚弟妹在老宅差點溺水,堂弟出差國外,我本應該多留神照看弟妹,是我疏忽了。”
秦霜忍不住氣憤:“你看!你兒子把阿灼給打成什麼樣了……”
裴灼攔她:“媽,算了,堂弟也是愛護弟妹才會這麼衝動。試想想,要是小雅出了事,我肯定也要替她討公道的。”
許南音不由攥緊了手,冷冷的目光一寸寸審視他,卻竟然找不出一絲破綻。
裴灼明明受傷不輕,居然還一副芝蘭玉樹的模樣,寬容又平和。要不是昨晚他自己露出狐狸尾巴,她還真以為他是什麼光風霽月的君子呢。
“一句‘差點溺水’就把謀殺未遂這事輕輕揭過,要不說堂兄厲害呢。”
裴京墨幽幽嗤了聲,“堂兄不照看,許南音都死裡逃生,要是再多照看,許南音今天就在閻王殿吃上盒飯了是嗎?”
他慢悠悠晃動著手裡的球杆,像是隨時要再揮出去。
秦霜緊張地護在裴灼身前,裴灼倒是神色鎮定,“京墨,不管你怎麼誤會,我會協助你調查,找出昨晚行凶的人。”
屏幕上,正往花瓶裡插玫瑰花的裴牧川忽然抬頭,眼神銳利,“阿灼,你一個頭號嫌疑人怎麼協助調查?自己查自己?”
“大哥,你這話說的!阿灼怎麼就成頭號嫌疑人了?”秦霜憤憤不平。
“他要不是嫌疑人,能被我家那小混球揍成這樣?”裴牧川頭也不抬地反問。
秦霜懊惱:“這根本都沒證據……”
“京墨小時候帶去測智商,有152呢,腦子靈光著,我相信他判斷。”裴牧川說。
這算什麼依據?不擺明了是偏袒自己兒子嗎!
秦霜還想說什麼,裴牧川邊擺弄著茶幾上的花花草草,邊說:“這樣吧,既然阿灼身為頭號嫌疑人,在查出凶手之前,就好好待在烏城,哪裡都彆去了。”
意思是,不能去彆的城市,更不能出國。
這麼限製,還怎麼正常開展公司業務?
秦霜一張臉氣到漲紅,“大哥,你就算再袒護自己兒子,也不能這樣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吧!”
“弟妹這話說的,咱們都一樣,誰不袒護自家兒子呢?尤其是我家這小混球,我今天不向著他,等以後住院他是真會拔我氧氣管。”
裴牧川看了眼秦霜身後的二叔公:“再說裴榮是躺在醫院,二叔不還在這嗎?弟妹,你是當他老人家不存在,還是在咒他老人家呢?”
秦霜慌忙回頭看了眼二叔公,“爸,我不是那意思……”
她氣得胸口起伏,臉色一陣青白。
這父子倆簡直是一對修行千年的魔頭孽障,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二叔公杵著拐杖,臉色略一凝肅:“那就這麼辦吧。阿灼,找出凶手前,你就好好待在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