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白掀起眼皮,瞧著她不似作假地笑,一時間不知道是他小題大做,還是她心寬體胖。
“我現在給你擦碘伏,要是痛你就叫停。”他修長的手指捏著夾好碘伏棉花的鑷子,溫柔囑咐。
話音落下,他低下頭,仔仔細細用碘伏對傷口進行消毒。
從許羨的角度觀察,男人垂著頭,清雋的眉眼認真,淡淡的眼皮微垂著,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優越的五官輪廓深邃,溫柔有耐心。
無言的魅力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不需要言語多加描繪。
許羨眨巴著清冷的狐狸眸,澄澈見底的瞳孔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鬼使神差地抬起纖纖玉手,輕輕拍了拍男人蓬鬆的發頂,額前的碎發意料之中壓到濃眉之下。
頭頂的異樣江時白立馬察覺,瞬間停下打圈消毒的動作,快速掀起眸子,漆黑如墨的瞳孔閃過一絲緊張,語氣擔憂,“弄疼你了?”
男人的聲音低沉沙啞,透露出一絲磁性,好聽到能讓人的耳朵懷孕。
“沒有,單純覺得你可愛。”許羨紅唇微揚,言辭不正經。
江時白耳尖不動聲色泛紅,喉結輕滾,憋了半天,再度出口的聲音更加啞,“江太太你在調戲我?”
“你覺得呢?江先生。”許羨揚了揚眉,沒有直接承認,而是彎腰湊到他耳邊低語。
說罷,她從容不迫地直起身,笑意盈盈瞧著他越來越紅的外耳廓。
還是頭一回見他純情到耳朵通紅。
女人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撩完人就跑。
隻負責取樂,不負責善後。
她模棱兩可的態度讓江時白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克製住心底的欲念和衝動,碾動指腹的金屬鑷子,冰涼的觸感讓他回神。
她敢如此光明正大地調戲捉弄他,無非是仗著她如今受傷,他不能為所欲為,將她就地正法。
江時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重新低頭為她處理傷口,胸膛的起伏昭示著他並不平靜的內心。
許羨見狀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逗他真是太有趣了。
男人越成熟穩重,克製自持,越想扒下他那張假正經的麵具。
所謂樂極生悲,許羨剛高興沒多久,膝蓋傳來突如其來的痛感。
“嘶”的一聲,在靜寂的客廳格外突兀清晰。
江時白瞬間放輕力道,小心翼翼地對著她布滿紅血絲的膝蓋吹氣,企圖緩解她的痛感。
徐徐的涼風輕緩溫柔,吹在傷口處,疼痛感瞬間消散不少,隻是殘留輕微的感覺。
他將近吹了三十幾秒,才煞有其事地抬頭詢問,“好點了嗎?”
男人的聲音溫柔似水,動作過於疼惜和認真,許羨一時間分不清他是不是故意弄疼她,以此報複她剛才調戲他的行為。
她隻能呆呆地點頭,“不疼,你繼續吧。”
江時白聞言無聲地勾了一下唇,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眼底閃過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暗芒。
處理傷口並不需要多少時間,動作嫻熟並且賞心悅目,不到一會兒功夫,他就完全處理好。
許羨看了眼纏好的紗布,規規整整,該說不說手藝精湛。
男人那雙簽價值按億來算合同的手,果然包紮得也漂亮。
一直在關心傷口的她總感覺忽略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線頭在腦海中漂浮卻抓不住。
直到她瞥見男人摘下醫用手套,露出無名指的婚戒,下意識喊他的名字,“江時白。”
“嗯?”江時白接過傭人遞來的濕巾,仔仔細細擦拭根根分明的手指,聞言看向她。
“我們的關係好像暴露了。”許羨眨了眨無辜的眼眸,眼底盛滿驚疑,後知後覺道。
事情在沙灘發生得太快、太突然,導致的她一時間沒有察覺江時白對她的稱呼,和後續過於焦急的舉動。
江時白深不見底的瞳孔泛起一絲寵溺的笑意,語氣帶著點略微的得意,卻假裝苦惱,“嗯,那我們該怎麼辦?”
許羨要是沒瞧見他眉宇間的笑意,光是聽他的意思,真的會以為他和她一樣緊張困惑。
男人和女人一樣,心口不一。
“還能怎麼辦,涼拌唄!”許羨無奈地撇撇嘴,無所謂地聳聳肩,死豬不怕開水燙。
反正遲早的事情,她倒是沒有特彆擔憂,隻是感歎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打破她原本的計劃。
江時白見她麵色無異,微不可聞的鬆口氣,懸在嗓子眼的心落回實處。
害他擔心半天,怕她鬨小脾氣。
可這回真是意外,她在他眼前受傷,那一刻理智全無,哪裡有心思管其他人的看法。
管家和傭人處理好客廳的衛生後,有眼色地離開客廳。
家庭醫生住在另一幢彆墅,從那裡過來還需要一點時間,他們兩個乾脆坐在客廳。
許羨靠著沙發,雙腿搭在沙發凳上麵,江時白坐在她身旁,又重新查看一遍她身上的傷口,怕有遺漏的地方。
見沒有其他傷口後,才真的放心。
客廳安靜,四下無人,許羨壞心眼的襲擊江時白,湊到他薄唇邊親了一下,位置沒對準,隻親到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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