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就是緣分嗎?
戴如意想起石天雨抱她上馬車的情景,竟然笑出聲來。
驀然間,石天雨對戴如意的讚美之詞一一湧上她的心頭,一一響起在戴如意的耳邊。
當戴如意回憶起端午節前,石天雨送粽子來戴府時所說的那句話“以後小生沒官當了,就可以靠賣粽子為生,此生再也不用發愁了。”
戴如意不由忍俊不禁的“咯咯”的又笑出聲來。
戴坤聞聲而出,四下張望。
看看院子裡除了愛女之外,而彆無他人,不由吃驚地問:“意兒,何事這麼好笑呀?”
戴如意隻是因為一時自我陶醉而笑,忽見父親出來並且緊張相問,不由羞的俏臉泛熱,低聲結結巴巴的說道:“沒,沒事!”說罷,便急急提劍低頭回府。
回房關好房門後,戴如意自己能聽到自己“怦怦怦”的心跳聲響。
但是,院子裡的戴坤,卻感覺不對勁,對女兒忽然發笑,感覺很吃驚,真是很擔心戴如意患了什麼病?或者真是練功走火入魔什麼的。
心裡暗道:這?!難道意兒真是練功走火入魔了嗎?
意兒獨自一人練劍,按往常,她的劍招應該還沒有練完呀?
為何今天就一會功夫,就練完劍招了,還獨自一人在大榕樹下發笑?
怎麼回事呀?不對勁呀!
於是,戴坤思忖一會,趕緊回府,低聲將剛才看到的情況告訴韓鳳凰,然後又牽著韓鳳凰的手,躡手躡腳的來到愛女的房門前偷聽室內的情況。
“唉!”戴如意在她的閨房洗漱後,對著鏡子梳妝,想著自己還沒有見過呂初生,便要嫁給呂初生了,不免又是一聲長歎:這是男人的悲哀?還是女人的悲哀?誒!
房門外的戴坤夫婦聽得室內傳來的戴如意沉重的一聲長歎,卻是心驚肉跳。
夫婦倆對愛女練功走火入魔的懷疑越來越嚴重了。
於是,又躡手躡腳地走開。
來到廳堂,夫婦倆相對無言,均是滿臉的愁苦。
就隻生了一個女兒,但是,女兒竟然練功走火入魔了,誒!
此時,戴嶽走進廳堂來稟報:“老爺,王朝求見。”
戴坤回過神來,急促的說道:“快快請王大人進來。”
說罷,又略一思忖,便也出閣相迎。
王朝拎著一包藥材而來,看見戴坤出閣相迎,連忙躬身作揖,遞上禮物,說道:“戴大人,聽說大小姐病了,下官特來看望大人。”
戴坤懾於王朝特殊的身份,接過禮物,轉身遞與韓鳳凰後,又親手給王朝端上茶來,熱情的說道:“都是些家庭瑣事,沒什麼的,不想卻驚動王大人了,戴某人實在慚愧啊!哦,大人請喝茶。”
王朝接過茶,將茶側放於身旁茶幾上,又笑道:“下官看到大人院子外涼棚住著諸多郎中,對大小姐的病甚是擔心,請問大小姐好點了嗎?”
很關心戴如意的病情,又提起戴府院子外涼棚裡的八個郎中。
閨房裡。
戴如意聞言,真是既驚又氣,心道:什麼?爹請來了很多郎中給我看病,那些郎中還在府外搭涼棚居住,準備隨時為我看病的?這?!
誒,真是羞死人了,此事若是傳揚出去,讓我往後如何見人呀?
正要伸手拉開房門,走出廳堂去質問父親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卻又忍住了。
想想戴坤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又是一個堂堂的知府,當著客人的麵,還是得給父親一些顏麵。
廳堂裡。
戴坤歎了口氣,笑道:“唉,讓王大人見笑了。我家意兒,現在好多了,就是傷了些風寒,這夏天呀,一會大雨傾盆,狂風大作,一會熱的像是蒸籠似的,容易熱著冷著。不過,我家意兒今兒早起,能到院子裡練劍了,待會就可以讓那些郎中回去。”
歎了口氣,連忙替愛女掩飾,生怕有人知道戴如意是“練功走火入魔”似的。
王朝一笑,連忙安慰戴坤,說道:“應該的,女兒都是父母的心頭肉。”
戴坤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奸笑道:“嗬嗬,聽說石大人在涪城微服私訪,並以學子身份看望了王大人,石大人最近可好呀?”
轉移話題,聊起了石天雨,想套套王朝的話。
“又提起石天雨,真是煩死了。我好不容易才睡上一個香覺,唉,煩死了!真是煩死了。”
閨房裡。
戴如意但聽戴坤提起石天雨,登時又心亂如麻。
不過,戴如意暗罵戴坤一番之後,卻又凝神偷聽。
廳堂裡。
王朝說道:“是啊!下官當年在國子監教過石天雨此子啊!石天雨參加科考後,本官一直沒有再看過他。沒想到短短幾年功夫,誒!”
見戴坤提起石天雨,不由感慨一番,想說“本官竟然是來接石天雨的位子的”,忽然發現差點說漏嘴,急急又閉上嘴,心裡暗罵自己:瞧我這張臭嘴!怎麼亂說話呢?
閨房裡。
戴如意聞言,心道:原來石天雨是王朝在國子監任教時的弟子呀?怎麼師徒倆都外放到一處地方為官呀?
真是好奇,不免更是關注石天雨了。
廳堂裡。
戴坤隨即挑撥離間的說道:“石大人參加科考後,也曾經在京都任職過一年多呀!應該會經常去看望王大人呀。”
委婉的斥責石天雨沒良心。
意圖離間王朝和石天雨的師生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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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尷尬的說道:“唉,事過境遷,石天雨現在官品比我高很多了。
誒!他先後入吏部、戶部、兵部為官,後又入宮當差,繼而又押運錢糧去山海關抗金,曆練的崗位多,沒那閒功夫來見本官,也可以理解的。
下官有此兩次威震遼西的抗金名將為徒,心裡高興,心裡自豪。
石天雨不僅為萬歲爺長臉,也給國子監長臉啊!”
歎了口氣,本想說“事過境遷呀,他現官品都比下官高,看不起下官了”,發現又差點說漏了,急急忙忙改口,把牢騷話咽回肚子裡去了。
想起前晚收下石天雨兩錠大銀錠,急忙又為石天雨說好話圓場。
閨房裡。
戴如意聞言,感慨的自言自語:“原來,石天雨曆練這麼多崗位呀?他年紀才多大呀?押運錢糧去山海關抗金,兩年前的事情,那時他才幾歲呀?了不起啊!哼!爹和向來香這幫壞人老是在背後損人家石天雨,真不是東西!哼!石天雨就是比你們強嘛!”
俏臉貼著房門偷聽,既驚歎石天雨人生如此豐富的經曆,又為石天雨抱打不平,還為父親老在背後說石天雨壞話而氣憤。
廳堂裡。
戴坤老奸巨滑,發現王朝不對勁,連忙又奸笑兩聲,說道:“對對對,石大人雖然年輕,但是曆練多,難怪他文武雙全,晉升如此之快!本官為王大人有這麼一個好學子而高興呀!”
接過話題,翹指頌揚石天雨了不起。
已經從王朝的片言隻語之中,看出王朝和石天雨之間關係不僅不密切,而且王朝還對石天雨有些不滿。於是,戴坤又反著說話,繼續對王朝和石天雨之間挑撥離間。
閨房裡。
戴如意聞言,不由又自言自語起來:“爹為何又說石天雨好話呢?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升起來的嗎?哦,對了,王朝是石天雨的恩師。唉,爹真是變色龍!我為何會有這樣的爹呀?”
因為聽不懂戴坤反過來說話,是在挑撥離間。
而戴如意畢竟也是剛剛走出師門的少女,哪懂得官場深奧的學問呀。
心思瞬息萬變,對父親更是氣惱。
廳堂裡。
王朝正要回話。
戴嶽忽然高叫一聲:“向大人,鄔大人到!”
王朝聽出來了,戴坤總是套話,現在聽說向來香和鄔正道來了,便不想再坐聊下去,趁機起身告辭,躬身說道:“大人,下官告辭了。”
戴坤起身說道:“好,王大人慢走。府衙現有的空房僅僅隻剩下石府一處地方了,待石大人微服私訪結束,本府就將石府的房子重新裝飾好給王大人居住。請王大人暫時在驛館將就些。”
熱情地相送王朝出府。
言下之意是,現在不是不分房子給王朝居住,而是王朝的房子給石天雨占用了。
如此這般的繼續挑撥離間。
王朝還算沉得住氣,沒有答話,而是躬身還禮,說道:“謝謝戴大人關心。”
說罷,轉身而去。
天氣真熱,大地猶如火烤一般。
戴坤相送王朝出府,再回到廳堂,便已經是全身汗濕,甚是難受。
一群丫環急急握著大芭蕉扇出廳堂來給戴坤、向來香和鄔正道三人扇涼。
鄔正道待戴坤坐下,即刻躬身上前,向戴坤送上再次狠參石天雨的奏折子,並講明大致內容,說道:“戴大人,參石天雨的折子擬草好了,大意是石天雨借微服私訪為名,公款花銷銀子,到處遊山玩水,與他的俏丫環張慧逍遙快活,還生了一對雙胞胎,但為避人嫌,姓石的又把這對雙胞胎趁深夜時遺棄在大街上。”
閨房裡。
戴如意聞言,不由仰天長歎:天啊!鄔正道怎麼這麼惡毒呀?石天雨惹他什麼了?不就是之前在穀香的那點破事嗎?誒!沒想到官場竟然是如此黑暗,如此可怕的。誒,沒想到我爹原本這麼壞!早知道,我不出師,不回家了。
頓時如遭雷擊,全身發顫。
廳堂裡。
戴坤聽了鄔正道的稟報,便點了點頭,說道:“好!很好!不過,不能署咱們的真名。”
也不細看,便將折子還給鄔正道,又提點鄔正道幾句。
向來香隨即見風使舵,隨聲附和的說道:“對呀!還是戴大人高明啊!”
鄔正道不滿的說道:“那下官還得重抄一遍嗎?哦,對了,那以什麼名義舉報石天雨好呢?”
雙目還是血紅的,為了這份折子,並無睡好覺。
實在勞心又勞力啊!
戴坤笑道:“鄔經曆,你的筆跡,上峰都認得,彆忘了石天雨已經是布司府的右參議了,有可能也會看到這份折子的。你請人抄一份吧,另外,得署那些鄉民的名字。以鄉民的名義舉報石天雨,效果會更好些。”
暗罵鄔正道人頭豬腦,急又提點鄔正道一下。
“哦!對對對!”鄔正道終於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閨房裡。
戴如意憤然的罵道:“爹,你比鄔正道還要惡毒啊!”
頓時嚇得雙腿發軟,坐倒在地上,悲哀的哭出聲來。
韓鳳凰聽聞到愛女的哭聲,急急推門而入,愴惶的扶起坐倒在地上的愛女,又連聲驚問:“意兒!你怎麼樣?你怎麼啦?怎麼整天這樣子呀?”
還不知道罪過就在戴坤身上。
戴坤聽到韓鳳凰大呼小叫,感覺不妙,急跑而至,顫聲驚問:“意兒,你怎麼啦?你怎麼樣?傷著哪沒有?”真怕戴如意練功走火入魔啊!
戴如意揚手指指戴坤,想罵戴坤狼毒,卻又不敢。
因為向來香與鄔正道兩人也緊跟著,跑到戴如意的閨房裡。
戴如意一時間心頭氣苦之極,撲在韓鳳凰懷中“哇哇”大哭起來。
現在,很害怕這個家了。
不過,戴坤卻誤會了,見愛女失聲大哭,想想戴如意早晨練劍時一人獨自發笑,爾後又獨自在她的閨房裡歎息,還真是以為戴如意走火入魔了。
於是,戴坤急急伸手,推了鄔正道一下,吼道:“快去叫郎中進來給意兒把脈,快啊!”
沒病卻整天被人說成有病,誰能不氣呀?
戴如意聞言,更是氣苦,一把推開韓鳳凰,大聲吼道:“女兒不要見那些郎中,不要!快叫他們滾開!”吼罷,便躍上臥榻去,蒙被哭泣。
“好,好好好,意兒彆哭哦,乖啊!”戴坤見狀,連聲道好,一邊勸說戴如意,一邊走近床沿,忽然掀開被鋪,疾手點了戴如意的“秉風穴”。
戴如意哭聲立止,如中邪一般的,渾身一動也不動了。
韓鳳凰驚世駭俗地問:“老爺,你為何這樣對待咱家意兒呀?那可是咱們的女兒啊!”
臉色甚是難看,怒目而視戴坤。
戴坤哀歎道:“誒!為夫隻是點了意兒的暈睡穴,她肯定是練功走火入魔了。意兒她前幾天是連連暈倒,今兒練功又是偷笑,爾後又獨自在室內沉重的歎息,現在是一個人的在室內痛哭,肯定是練功走火入魔了。”
長長地仰天呼了口氣,坐倒在地上,情急之下,也不怕家醜外揚了。
韓鳳凰雖然不懂武功,但是,戴坤會武功而且會時不時的談論武學上的一些事情,這讓韓鳳凰也懂得一些武學知識。
“蹬蹬蹬!”聞言之後,手一鬆,身子連退好幾步,不由又倒吸了口涼氣。
太可怕了!
真是太可怕了!
養大一個女兒容易嗎?
就這樣練功走火入魔了?
就這樣毀掉女兒了嗎?
向來香聞言,也是驚恐萬狀,急急勸說戴坤:“大人,你也曾經是武林高手,快給乖侄女運功輸氣,快點止住她體內亂蹦亂竄的妖孽內氣,以防她筋脈損傷。意兒可不是一般人,她是呂大人未來的兒媳婦啊!”
鄔正道心驚肉跳,生怕戴如意有什麼不測,將會影響自己的前途,連忙隨聲附和的說道:“對對對,戴大人,快給乖侄女運功療傷啊!”
戴坤苦惱的說道:“唉,老夫任知府八年多,武功早就荒廢了。”
連聲長歎,手足無措。
向來香急促的說道:“戴大人,你先試試吧。鄔經曆馬上去聯係江湖高手來。”
當真是情急智生,既勸說戴坤,又讓鄔正道快去找武林中人。
現在,已經把戴如意當成是布司呂源的兒媳婦了。
心裡甚盼戴坤能攀上這門親事,也帶點好處給自己。
鄔正道尷尬的說道:“這?!小吏為官以來,與一些武林中人已經沒有什麼來往了,就是與鐵扇幫還有些聯係。”感覺這絕對不是什麼好差事,連忙推辭。
戴坤不耐煩的朝鄔正道喝道:“鄔正道,快去聯係鐵扇幫啊!還傻愣著乾什麼呀?”
猶如在茫茫大海的驚濤駭浪之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鄔正道卻沒挪動身子,反而勸說戴坤,躬身說道:“可是鐵扇幫的高手都是男的,武功最高的也隻有水尚飄,但他的武功與大人也是在伯仲之間呀!大人如無可能壓住乖侄女體內的妖魔,水尚飄也肯定不行。更何況他還是一條餓狼。”
實在不想去找鐵扇幫,感覺難以支撐鐵扇幫那昂貴的出場費用,急急找理由來推搪。
向來香一聽,感覺鄔正道所言卻是甚有道理,連忙說道:“對!戴大人,乖侄女可是呂大人的未來兒媳婦,不可以讓水尚飄那條狼碰的,要是往後不小心傳出去,會影響乖侄女在呂家的地位的。”
戴坤聞言,當真是作聲不得。
鄔正道忽然靈光一閃,抱拳拱手,躬身說道:“戴大人,可讓路海去雲南找青蛇門正常師太,乖侄女是她愛徒,她一定會馬上來的。”
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急急獻計獻策。
戴坤怒罵道:“鄔正道,你放什麼狗屁呀?去雲南太遠了。你真不是東西!胡說什麼呀?”
搖了搖頭,又側身對韓鳳凰說道:“來不及了,老夫先試試。哦,鳳凰,你扶意兒盤坐好。”
向來香想到戴如意已經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官家子女,而是呂源未來的兒媳婦,便把此事當成自己的大事來辦,急急拉過戴嶽,低聲吩咐:“戴嶽,即刻領府上仆人到外圍警戒好,記住,要嚴守秘密。戴大小姐可是未來的呂家兒媳婦啊!咱們的寶貝啊!”
戴坤朝向來香讚許的點了點頭。
然後,坐到床榻上,盤腿坐於戴如意身後。
雙掌揚起,按在戴如意背部的“靈台穴”和“意喜穴”上,為戴如意運功輸氣,期盼能驅除戴如意體內的妖孽之氣,期盼能治好女兒的怪病。
鄔正道見狀,心裡暗罵道:姥姥的,頭功又讓向來香給搶去了。這死向來香,真他姥姥的卑鄙無恥!有功就搶,有過就推,真不是東西。
不一會,戴坤父女倆的頭上便升起騰騰熱氣。
向來香、鄔正道二人畢直的站立在床沿前。
均是內心忐忑不安,生怕戴坤不能治好戴如意的病。
都在心想:就算待會戴坤功力用儘,吐血而亡,那也得把戴如意給治好啊!
戴如意可是今後咱們倆聯係布司大人呂源的橋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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