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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源聞言,甚是難堪。
好在長著一張關公臉,沒人能看出他是否臉紅。
呂源又歎了口氣,說道:“唉!彆提那個戴大人了,他讓向來香把房子抵押給白優龍,籌錢給許大人建千歲祠,這樣的錢,咱們怎麼敢收呢?
那個向來香,現在無家可歸,都攜全家老少,住到戴府裡去了。所以,都鹽轉運司的錢,咱們寧願不要了,還是讓向來香回家住吧。
戴坤打腫臉皮充胖子,真讓老夫丟臉啊!”
石天雨急忙替戴坤說好話:“不會吧?這肯定是白優龍在胡說八道。白優龍現在應該也沒有什麼錢了,私挖金礦弄來的那點錢,上次被按察司高大人查抄了。
白優龍哪來的那麼多錢呀?此事,肯定在說法方麵有出入。戴大人可是本官之恩師,他夙來心地善良,清廉誠實,一心為民,為人處事極好,能力超強。
這件事,我待會去戴府和戴大人好好聊聊。
二位大人,此事不要急,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
恰好,戴坤前來呂府找呂源。
因為太熟悉,也知道戴坤和呂源是什麼樣的關係,所以,沒有侍衛阻攔戴坤。
呂府任由戴坤進出。
此時,戴坤快要走到呂源的浩大書房的時候,便聽到石天雨如此稱讚他,心頭一陣感動,心想還是自己的女婿親啊!
關鍵時刻,還是自己的女婿好啊!
於是,戴坤便快步而來,進門就說道:“石大人說的太好了,確實是因為白優龍那狗雜碎在胡說八道。下官素來敬仰魏九千歲,石大人也知道老夫素來清廉正直誠實,絕對不會造假的。這樣吧,這件事就讓石大人來查吧。”
呂源與許禮頓時就懵了。
兩人麵麵相覷,非常的驚愕。
怎麼也想不通,忽然之間,石天雨竟然會給戴坤捧場,而戴坤竟然也會給石天雨捧場,這是怎麼啦?是老夫的耳朵出現問題了?是聽錯了嗎?
石天雨與戴坤一直不都是生死對頭嗎?
天啊!就因為今天下了一場大雨嗎?
是石天雨怕被雷劈到了,還是戴坤擔心會被雷劈到了?
戴坤見狀,便給呂源和許禮端茶倒水。
呂源和許禮這才回過神來。
許禮生怕自己不夠清醒,又晃晃腦袋,又呷了口茶,親切的對石天雨說道:“石兄弟,愚兄與呂大人急於找你,是想就籌錢建千歲祠之事與你相商,看看兄弟能否先把經建涪城新城區的銀子借與愚兄,同建十座千歲爺金身?”
石天雨笑道:“恩師大人,經建涪城新城區的錢,已經全部劃撥出去了。此事,王朝恩師可以作證的。不過,我回到涪城之後,再想想辦法,屆時,派王朝到成都來向恩師稟報情況。呐,王朝就在巡撫府的廳堂裡,恩師如若不相信,可以傳他到書房裡來了解一下。”
心想:許禮你這個賊頭,想老虎借豬,沒門!
本官如果得不到晉升,從今往後,再也不會給錦衣衛公署籌錢,也不會給朝廷籌錢。
嘿嘿!建千歲祠可是勞民傷財之事。
本官點到為止,再掏錢出來給你姓許的賊頭經建千歲祠,可就要挨罵名了。
本官可是清官好官,可不能背上罵名。
你老小子雖然有魏閹為你撐腰,但是,你老小子永遠也不諳官場之道。
嘿嘿!想跟我玩?回家找你老娘給你喂乃吧。
許禮頓時黯然失神,雙目暗淡無光,心如針紮,很是難過。
如果在石天雨身上都籌不到錢的話,那麼,還能夠從哪裡籌到同時經建十座千歲祠的錢?
一座一座的慢慢建吧,又對不起自己在魏忠賢麵前說過的大話。
誒!好難啊!
不過,呂源卻是眼神一亮,仿佛看到了新希望,激動的說道:“好!好好!世伯剛才還對許大人說,找你石賢侄前來相商此事,肯定是對的。川中各府州之中,就數你對世伯最支持了。世伯一直都沒有看錯人啊!”語氣對石天雨格外親切。
戴坤心裡暗罵道:石天雨真夠滑頭的,難怪我家意兒對他死心塌地,竟然願意未婚為他生子。
好小子,不錯!你肯定當官可以當到內閣首輔。
不過,你也得提攜老夫啊!
至少也得讓老夫當個巡撫吧?
老夫現在已經把意兒交給你了,連小外孫也給你帶走了。
就連韓鳳凰也跟著去給你撫養小孩了,你還想怎麼樣?
石天雨眼珠一轉,把握機會,說道:“二位大人的事,就是小侄的事,回到涪城之後,小侄會儘力而為之。哦,對了,江川縣令呂初生原本是錦衣衛,自任縣令以來,勤政善民,聲譽很好。涪城府衙茶馬司提舉現在空缺,小侄想舉薦呂知縣晉任茶馬司提舉之職。請二位大人酌定。”
圓滑的拍胸擔保,豪情滿懷,又趁機再給呂源一顆糖吃,舉薦他的愛子呂初生晉升。
反正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官。
涪城府衙的那些職務也不是自己的祖宗業。
隻要不影響自己實施新舉措,能做人情的一律做人情。
許禮精神一振,回過神來,說道:“好!好好!”
小眼睛即時笑成了一條線。
石天雨趁機告辭而去。
戴坤也趁機告辭而去。
走出呂府不遠,戴坤便對石天雨說道:“賢婿,天黑了,是不是領著老夫和你嶽母回你的仙界去逗逗我那小外孫呀?”石天雨點了點頭。
兩人並肩走向戴府。戴坤又說道:“賢婿,老夫知道你剛才提議晉升呂初生是什麼意思?呂源也知道,不過,許禮不明白。”
石天雨笑道:“我的晉升並不在於呂源,也不在於許禮。不過,由他們提出來,會更好些。嶽父,您放心,小婿若有晉升,您也會有晉升的。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哈哈哈哈!
戴坤得意的仰天大笑起來。
心情很舒暢,明白石天雨話語的內涵。
也知道石天雨一向的風格。
就連跟著石天雨的目不識丁的戴玉剛和戴玉田兄弟倆都快速晉升了,一個當了平亭縣令,一個當了千歲祠護衛營總管,兩個都是從白丁迅速成為正七品官員的啊!
兩人回到戴府。
戴坤讓韓鳳凰收拾好衣物和所有的錢,然後領著石天雨來到藏錢的浩大地窖裡,讓石天雨把錢也搬走。石天雨愕然的望著戴坤。
這點錢,也就幾百萬兩銀子吧,但對於石天雨來說,算什麼呢?
但是,這卻是戴坤平生最大方最大氣的一次表現。
這不像是戴坤啊!
今晚怎麼啦?
難道戴坤也有手機?也會暗中派人錄像?
然後,指證本官貪汙受賄?石天雨被戴坤的這三百六十度的轉彎,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因為太了解戴坤了。現在,戴坤怎麼會這麼好心,把所有的身家都交給自己?
戴坤笑道:“賢婿,放心吧,我不會害你的。雖然,我們過去鬥的你死我活。但是,說句真心話,你還真是一直托我的福。
我教你射箭之術,不算什麼,因為以你的武功,根本不用刀刃,也無須射箭。
但是,你最初的崛起,畢竟也有我戴坤徒弟的這個名份,你入讀國子監,最初能夠拿出來的名份,也是掛著我戴坤的名義。
不然,你如何與魏廣微、許禮他們交往呀?你在京都的那些事,老夫也聽說過。
再說,如果不是我支持你在穀香縣當縣令,你也做不出政績來。如果不是我把涪城知府之位讓給你,你現在也不可能引起萬歲爺和魏九千歲的高度關注。
萬歲爺和魏九千歲也不可能微服私訪涪城。萬歲爺和魏九千歲這次微服私訪涪城,回到京都之後,必定會晉升你。
你高升之後,要花費的地方很多。
而我,沒有生到兒子,隻有一個女兒,我的錢,不給我女兒,難道留著這些錢放到我的棺材裡嗎?拿走吧。我和你嶽母隻是希望,能經常看到我的小外孫,如此,也就心滿意足了。”
石天雨感動的熱淚盈眶,雖然是通過戴如意來感化戴坤的,但是,畢竟感化了戴坤。
於是,石天雨舉起衣袖,抹抹感動的淚水,揚掌一斜一甩,將戴坤夫婦先飄移到係統空間四號儲物櫃裡。然後,才將戴坤的三百多萬兩金銀珠寶飄移到係統空間大花園的大金庫裡。
隨後,石天雨也走進係統空間四號儲物櫃裡,看到戴坤和韓鳳凰在逗弄戴淩雲,均是笑嗬嗬的。即便是石天雨來了,戴坤和韓鳳凰也沒有注意到。
戴如意注意到了,含笑的跑過來,撲入石天雨的懷中,嬌羞的低聲說道:“相公,我的血流乾淨了。嗬嗬!我們可以生第二胎了。第二胎,就姓石吧。”
暗示石天雨,今晚可以和石天雨一起睡覺了。
石天雨香了戴如意一口,說道:“姓甚名誰,乃是一個人的代號,就是有個名字喊唄。所以,胎胎姓戴吧,隻要是你我所造的人便可。我隻希望令尊能從此當個好人。你看,他和淩雲在一起,多開心啊!這也算是老有所樂吧。”
戴如意甜甜的點了點頭。
石天雨遂抱起戴如意,走向主臥室,一起沐浴更衣。
地麵上。
巡撫府。
得到石天雨舉薦呂初生晉升,呂源登時全身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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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培養後代才是最重要的。
若不是石天雨,呂初生不可能當上縣令,呂初生也不可能晉升為涪城的茶馬司提舉。
不錯!石天雨真的很不錯!
幸好,老夫早早就放下了王才之死的那份仇恨。老夫遠比戴坤聰明,戴坤可能今天才明白過來,故此,在老夫和許禮這老賊麵前說石天雨的好話。
於是,呂源決定回報石天雨。
彎月深夜露臉,繁星疲憊而散。
呂源起身給許禮倒茶,又對許禮說道:“許大人,石大人籌糧籌款的能力極強,但是,他現在畢竟隻是一個知府,涪城區域畢竟有限,所以,籌糧籌款的範圍有限。
既然馬致富和高迎強總是與本撫唱對台戲,川中各府州之中又隻有石天雨對本撫最支持,也隻有石天雨才是最年輕、最有聲望、治理府州治理的最好的。
更何況,石天雨現在就是從二品官員。
所以,本撫想舉薦石天雨晉任按司或布司之職,讓馬致富和高迎強告老還鄉去。若是石天雨能夠成為川中布政使司,那麼,他籌糧籌款的範圍,就不僅僅是涪城了,一年上繳給朝廷的稅銀,也許遠遠超過朝廷數倍的稅銀收入。
其作用遠遠超過戶部尚書。
屆時,許大人需要錢來為九千歲乾什麼事都行。
你想想,石天雨現在與戴坤都和好了。這是什麼樣的一種信號呀?
再說,石天雨與你也有師生之誼。
對於老夫的提議,許大人,你意下如何呀?”
許禮怦然心動,爽快的說道:“好!呂大人站的高,望的遠。待會,回到驛館,下官就給九千歲寫份人事公文,並請呂大人簽字蓋印。”
呂源笑道:“許大人,這裡是老夫的書房啊!這不有文房四寶嗎?”許禮哈哈大笑起來,隨即來到案桌前,提筆醮墨,擬寫推薦石天雨晉升為川中布政使司的公文。
同時,又再寫一份公文,舉報馬致富和高迎強極力反對在川中經建千歲祠之惡劣品行,建議九千歲以及朝廷六部向萬歲爺提議罷免馬致富和高迎強之職務。
呂源隨即簽字,並加批語和加蓋巡撫府的大印,吩咐安子午連夜安排人員,以八百裡加急的方式,將此兩份公文報呈給吏部尚書周應秋。
接下來,周應秋會怎麼操作,他懂的。
無非就是周應秋去找魏忠賢,魏忠賢去找朱由校。
方式方法都很簡單,就看魏忠賢夠不夠努力了。
春去夏來,天氣漸熱。
石天雨回到涪城,來到公堂上,認真批閱公文。
此時,劉來福來報,稱公堂外有個叫楊嵩的人求見。石天雨將批閱好的公文,交給劉來福去辦理,便走出公堂,看到了垂頭喪氣的楊嵩和楊妙雲父女。
楊妙雲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
父女倆看到石天雨神采奕奕的從公堂裡走出來,不由均是滿臉通紅,甚是不好意思,很狼狽,這次,真的走投無路了,真的是來求石天雨的,也真的是來投奔石天雨的。
石天雨一笑,說道:“走吧,回家吧。”
說罷,背手而去,楊嵩和楊妙雲低頭跟著石天雨,走向石府。
回到石府廳堂,楊嵩和楊妙雲就像是犯錯的小學子,低垂著頭,不敢吭聲,也不敢就坐。
安印其夫婦過來端茶倒水。
石天雨含笑的對楊嵩說道:“楊穀主,這次到涪城來,又準備搗亂千歲祠嗎?又想前來暗殺我嗎?哦,對了,有沒有看到和恒連鎖銀號涪城分號那條大街上的冰雕呀?謝至川和六百多名武林中人的屍體被我冰封在那裡,成了涪城百姓的搖錢樹,二位沒有想到謝至川等人死後,會為涪城的老百姓作出如此巨大之貢獻吧?”
雖然是含笑說話,卻狠狠的教訓了楊嵩一頓。
也知道楊嵩肯定不敢吭聲。
因為楊嵩已經沒有一兵一卒,沒有任何地盤,也沒有任何錢糧。
當然,去盜去搶,弄碗飯吃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到頭來,肯定會連累他女兒楊妙雲慘死。
相信楊嵩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
但是,楊嵩不是那種虎毒也食兒之人,不可能看到他女兒被他所連累而慘死。
果然,楊嵩滿臉通紅,作聲不得。
那些冰雕,楊嵩和楊妙雲確實都已經看過了。
所以,楊嵩現在就連想要重新在江湖上崛起的勇氣都沒有了。
武林新人倍出,一山更有一山高,飄渺穀不適應中土武林啊!
都一把年紀了,還求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