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頭趁機火上澆油:“馬鳴,你太過分了,父親供你吃穿,沒有父親,你早餓死了,現在你長大了,竟然不認父親,你這樣就是忘恩負義,罪不可恕。”
馬鳴嗤笑一聲,眼裡滿是嘲諷。
“供我吃穿?這件衣服,還是趙姨娘用她的衣服給我改的,你們為此,還把趙姨娘貶為下人,就因為趙姨娘對我好一點,你們就罵她打她欺辱她。”
“還有吃,我是馬家的小公子,你們把剩飯剩菜喂狗都不給我,我都是等到狗吃飽了,才能吃上幾口,如果狗吃完了,我連殘羹剩飯都沒有。”
馬東財皺眉,這些他真的不太清楚。
府上的吃穿用度,都是夫人劉長絹在打理,他從來沒有管過。
更是從來都不會過問馬鳴的事情,一直以來他都不怎麼待見馬鳴這個兒子。
畢竟是丫鬟生的,有一段時間,他甚至還覺得很丟臉。
而且,他的孩子那麼多,他也看不過來。
馬脖喝道:“馬鳴,你少胡說八道,母親為我們做衣服的時候,從來沒有少過你的;還有吃飯的時候,我們派人喊你,是你自己不去吃,你光偷吃都吃飽了。”
劉長娟趁機道:“我昨天丟了二兩銀子,丫鬟都看到了,就是你偷的。”
王姨娘和周姨娘也趁機貶損馬鳴,罵馬鳴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說她們對馬鳴多麼多麼好,而馬鳴,從來不記她們的恩情,就是個畜生。
馬鳴冷笑一聲:“馬員外,我的好哥哥,好母親,如今已經入冬,我但凡有一件厚衣服,但凡有半兩銀子,我還會穿成這樣?你們把我和趙姨娘趕到下人房間裡,搬走床和棉被,還把窗戶打碎,你們這是誠心要把我們逼上絕路吧!”
馬脖又驚又怒,平時馬鳴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今天怎麼性情大變了?
他怒不可遏道:“馬鳴,你汙蔑父母,傷害兄長,放火燒家,應該砍頭示眾。”
馬鳴伸出脖頸:“來啊,你特麼過來砍啊!”
“父親大人,這種人留著就是禍害,我現在就砍了他。”
馬脖不想拖延時間了,周圍有不少人,還有他的同僚,再這樣下去,不但自己臉上掛不住,連家族的名望都要敗儘了,他再次拔出佩刀,要給馬鳴一個痛快。
“給我回來。”
馬東財突然喝道。
馬脖一愣,滿臉不解,卻也不得不聽話地退了回來。
所有馬家人都看著馬東財,不明白馬鳴都這樣了,馬東財為何還要護著他。
馬東財搖頭一歎:“你們都是親兄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劉長絹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急忙向身邊的人使眼色。
馬頭瞬間明白了母親的意思。
他向前一步,落淚道:“父親,他咬掉了我的耳朵,讓我還怎麼出門?”
周姨娘緊跟著道:“老爺,這個小畜生,打斷了我的肋骨,我恐怕活不成了。”
王姨娘自然也明白了劉長絹的意思。
摸了一把滿是水泡的禿頭,她咬牙切齒道:“老爺,他差點燒死我,他殺人放火,罪大惡極,今天不殺他,明天他一定還會做出更加凶殘的事情。”
馬東財看了他們一眼:“受傷了,可以醫治,去請大夫。”
劉長絹急忙道:“老爺,他還放火燒房子,差點把我們燒死,他就是個惡魔。”
馬東財緩緩道:“房子燒了,可以重建,還可以建得更好,更氣派。”
劉長絹:“……”
馬頭馬脖:“……”
王姨娘和周姨娘:“……”
捕快們和四周眾人:“……”
在他們不可思議和難以理解的目光中,馬東財顫顫巍巍地走向馬鳴。
他親手解開馬鳴身上的繩索,還給馬鳴的手臂上藥。
“鳴兒,不用擔心,我不會怪你,你沒事了。”
“對了,那詩,是不是你作的?”
馬鳴卻呸了一聲,吐了馬東財一臉:“是不是我做的,關你什麼事?”
馬東財的五官頓時皺成一團,就像一隻沙皮狗。
劉長絹急忙取出手帕,幫馬東財擦拭:“老爺,你看他,無法無天,目無尊長,你怎麼能把他放了?他要是半夜裡拿刀把我們砍了怎麼辦?”
馬東財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好詩難得,好詩難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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