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文的反應落進陳瀚眼中,立時讓他心中有了猜測。
其身為一家之主,對王家支脈的種種劣行,果然還是知道一二的。
不然,在看到邢君他大伯的時候,不會出現那種反應。
要說王德文猜不到眾人今天的來意,打死陳瀚都不會相信。
能讓曹閻王和另外兩家同時出現在一處,除了那件事,不會有第二件!
但是陳瀚不著急。
他要等,等到王家的人都到齊。
……
這一等,就是大半個小時。
中途竟然淅淅瀝瀝,落起雨來。
王德文是鐵了心要給這些人點顏色看看,自始至終都沒有讓人去送傘搬椅子。
就讓一大群人,在遊廊裡自行找地方候著。
終於,就在有些人開始不耐煩的時候,三道身影撐著傘魚貫而入,腳步匆忙。
陳瀚眼神一凝,定睛看去。
領頭的男人他沒有見過麵,猜想應該就是王凡玉。
此人衣著端莊低調,天庭飽滿寬闊,麵色紅潤,倒是很有官相。
在他身後跟著的老人自然是王德義,攙扶老人的則是王凡運。
昔日的王道尊被龍虎山除名後,衣著反而華麗了許多。
依舊是盤著發髻,撐了把黑傘,身上套了件淺色的絲綢襯衫,搭配細邊框眼鏡,倒讓他頗有一番風流氣韻呈現出來。
王德義的歲數並不比他哥王德文年輕多少,同樣是一副老態龍鐘的枯瘦模樣。
在“道尊”的攙扶下,走到台階上的正房門口,有些氣喘。
王德文正在馬紮上虛閉著雙目,此時緩緩睜開眼,那雙眸子裡仿佛飄著一層烏雲。
他顫顫巍巍起身,打量全場。
“諸位,如你們所願,我王家能說得上話的,都到了。”
“你們誰先來?”
王德文憋足一口氣,雖然身子有些打顫,但聲音卻中氣十足,響徹內院。
在他身側的王凡玉倒還好,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麵色從容,絲毫沒有慌亂。
可是王德義和王凡運的表情,卻變得極為不自然起來。
……
這一次,曹伯溫主動上前,眼神冰冷的從王家幾人臉上掃過。
他並沒有開口,而是抬起手微微一招。
石海立刻就將邢召林從遊廊裡麵,冒雨帶到了內院中央。
這位老字號白手套,此刻麵對東家,突然失聲痛哭起來。
“兩位太爺,真不能怪我……”
這一幕,落在王德文和王德義這對老兄弟眼中,同時麵色劇變,眸子裡堆滿了慌亂。
陳瀚眼神冰冷的看著二人,眉頭卻緊皺起來。
王凡良竟然沒有出現!
那個家夥,是自己要對付的首要目標。
有事耽擱了?還是躲起來了?
眼下,沒時間去詢問,必須先把眼前的罪狀給王家敲定。
否則這次絕佳的機會就浪費了。
……
陳瀚耐住性子,聽著邢召林將自己當初所做的事情講述了出來。
他講的,確實和邢君酒後吐露的一般無二,絲毫沒有隱瞞。
畢竟,去接他過來的,可是石海。
雖然不知道石海在路上使了什麼手段,但陳瀚可以確定,這個鷹鉤鼻絕對比王家要可怕的多。
不然邢召林也不會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埋藏了二十年的秘密稀哩嘩啦一股腦全都傾吐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