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海在勘探金礦的時候,想必早就已經將這條路摸熟了。
所以在河道中追趕陳瀚,他幾乎沒有落下太遠,一直緊跟在後麵。
而其他人,恐怕還有一段時間才能跟上來。
追到了裂洞處,石海也是絲毫沒有猶豫,直接就衝出地下河道,闖進天坑之中。
頓時,眼前刺目的落日餘暉,讓他的眼睛產生了片刻的不適。
而一陣沁涼的空氣鑽入肺中,卻又讓他精神一震。
還沒有等他適應過來,一道輕笑忽然從身後響起!
石海整個人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斜竄出好幾米的距離,這才猛然回身。
隻見陳瀚正靜立在對麵,雙眼微眯,嘴角上揚。
“上次放你進來,倒是讓你把下麵的地形給研究了個明明白白。”
聽到陳瀚半開玩笑半嘲諷的話,石海臉上一如既往的淡漠冰冷。
他孤狼一般的雙眼盯著陳瀚,閃爍著寒光。
暮色將至,天坑圓形的穹頂,原本湛藍的顏色變成了一片橙紅。
石海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短刀,這把刀,曾經陪伴了他的整個雇傭兵生涯。
斬殺在刀下的人,不下十指之數。
自從回到華夏跟在曹伯溫身邊,他便再也沒有用過,因為沒有人值得他用刀。
此刻,石海卻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右手不自覺地發出輕微顫抖。
不是害怕,而是興奮。
“走到這一步,很遺憾。”
石海聲音低啞,或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會生出這種感慨。
陳瀚颯然一笑,手腕一抖,墨刃出現在手中。
“各有執念罷了,既然你攔我,那總得打過一場,來吧。”
石海微微弓起身子,他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強大的自信。
他依稀記得第一次和陳瀚見麵時,在回去的車上,自己和曹爺聊過的一個話題。
如果對上陳瀚這小子,誰能贏?
自己當時的答複是,如果以死相搏,死的,一定是對方。
今天!
此時此刻!
這個答案,依舊不變!
陳瀚是個難得的對手,但自己可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隻要夠狠,必能成為活下去的人。
……
石海率先動了。
他身形化作一道殘影,手中短刀如電般劈向陳瀚。
與此同時,一股肅殺之氣,從他身上彌散開來!
這是石海在雇傭兵生涯中,無數次在生死邊緣徘徊而錘煉出來的氣勢。
尋常人彆說麵對他的招式,恐怕光是感受這股殺氣,都會嚇得肝膽俱裂呆若木雞。
但陳瀚卻絲毫不受影響,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在短刀即將劈到自己脖頸的瞬間,他才身形一晃,讓開了刀鋒。
短刀幾乎是貼著陳瀚的鼻尖劃過,險之又險。
石海一擊不中,身形不停,借著錯身而過的機會,反手一刀又劈向陳瀚的後腦。
陳瀚身形再晃,又一次讓開了刀鋒。
他的雙眼漆黑如墨,倒映著天空的霞光,也映出了石海的一招一式。
仿佛所有的動作,早就已經被陳瀚完全捕捉,無所遁形。
石海又快又狠的兩擊不中,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讓他心口一陣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