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威不說話,楊凡就自己講起從大壯二狗那聽來的事情。
大壯是長坊縣人,家裡有四五畝地,緊挨著河邊,都是肥地,結果被村裡的地主老爺看中,巧取豪奪,把四五畝地都奪了去。
大壯的父母去找地主講理,被打了一頓,一病不起,拖了個把月先後去世。
家裡隻剩下大壯一人,就心一橫,打算以死為父母報仇。
也潛進地主家了,但是地主家裡白天黑夜都有家丁看家護院,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後來大壯殺了地主家一匹馬出氣,逃亡上山。
也不敢在長坊縣本地山上,怕被追查到,就跑到了流雲寨入夥。
二狗的事也差不多這是樣。
楊凡一個人講,講得口乾舌燥,停下來問典威:“能給我喝口水嗎?”
典威起身,倒了碗涼水,端給他喝。
喝過後,放下碗,又回原處坐下。
楊凡說完大壯二狗的事,又另想要說的事,這時典威悶悶開了口。
“我也被地主欺負過。”
這楊凡倒是沒有預料到,看典威的外型,怎麼也不像是被欺負的人。
“我媳婦被村裡地主家的管家搶去,強占了她,她上吊自儘了。”
典威說的很簡短,並沒有講具體的事,但楊凡看到,這個向來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壯漢,竟然滴下了眼淚。
“萬惡的土壕劣紳。”
楊凡罵了一句,又問:“你有沒有給你媳婦報仇?”
“沒報。也報了。”
楊凡不理解:“什麼是沒報也報了,到底報沒報?”
典威沒回答,陷入沉默,就在楊凡以為他不願提起舊事的時候,典威吸口氣,緩緩講起往事。
典威是熊耳山最南邊典家皂村人,自小就長得高壯,村裡沒人敢欺負,十七歲那年,父母給他說了門親事。
女方十五歲,長得不算好看,但很甜美,笑起來更甜,誰見了都誇。
出事之後,典威想去找地主管家算賬,父母攔住了他:“窮不和富鬥,我們爭不過人家的。”
典威自己也知道,要是真的找地主管家算賬,那全家人在村裡就待不下去,輕則全家被趕出村,重則像大壯的父母,被毒打一頓。
為了父母,隻能將氣忍下。
氣能忍,但不會消失,三年之後,典威二十歲的時候,父母先後去世,被氣死的。
沒了顧慮,典威又興起報仇的念頭。
但這個時候,管家也去世了,是出去收租,遇了狼群,被狼群撕碎了。
管家死了,典威的仇沒報,就找到管家家裡,殺了管家妻兒老小。
聽到這裡,楊凡明白了,這就是沒報也報了的原因。
不由歎息:“這些地主,比土匪還土匪,他們才是真土匪!”
典威聞言一怔,目光變得茫然,不知在想些什麼。
楊凡習慣了,也沒去問,又說彆的事。
五天時間,一晃眼就過。
這天早上開始,楊凡就聽到外麵鑼鼓喧天,鞭炮齊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