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允書的病情愈發嚴重,甚至已經到了各種國外高手醫生都束手無策的程度。
寇允禮也算是某種程度上徹底放棄了他。
在寇允書懈怠公務,自己發瘋的這些天裡,他已經蠶食了路家大半,寇允書再也沒了與他抗衡的權力。
當初他處於弱勢的時候,寇允書沒對他趕儘殺絕,那麼自己也不會對寇允書趕儘殺絕。
寇允書不是希望自己能是個製約他的存在,所以才一直留著他麼?
那自己就履行好這個義務,一直製約到他死。
寇氏辦公大樓頂樓,寇允禮已經徹底取代寇允書成了董事長,他此刻正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望著寬敞威嚴的董事長辦公室似笑非笑。
一切比他想象的太容易。
他以為起碼還要在匍匐前進若乾年,才能真正的脫離掌控。
沒成想,寇哲死得這麼蹊蹺,寇允書也這麼受不得刺激。
不知道為什麼,寇允禮有種預感,寇允書活不了太長時間了……
寇允書確實活不了太長時間了。
此刻他正被數根束縛帶束縛住身體,而他的身體,則是無數處恐怖的傷痕。
醫生已經沒收了所有可能傷害到患者的器具,但寇允書還是弄成了這副模樣。
他發瘋的時候,甚至會自己哐哐哐撞牆,即便血液順著頭流滿了臉頰也不會停止,或者用指甲來撓自己的身體,所及之處都會留下片片猙獰血痕。
藥物也不是隨便就可以吃的,寇允書現在需要吃的劑量比起規定劑量上限高出了數倍。
除了束縛住他,大家也沒了轍。
他此刻正痛苦地掙紮著身體,想要掙脫開束縛帶的束縛。
唯有肉體的疼痛,才能減輕他心裡的難受。
他的腦海裡沒了對自殘的恐懼,而是隻想讓自己的心裡和腦袋不要再那麼難受了。
寬曠孤寂的單人病房裡除了寇允書再無一人,逐漸暗下來的天色中,是寇允書不斷扭動著的身體。
他像是即將被獻給死神的祭品,無法掙脫禁錮,隻能默默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江婉,你個騙子——”
“我不信,我才不信的——”
“江婉!”
“江婉!”
“江婉啊——”
他當初玩弄人心後殘忍拋棄的人們,是否也會這麼痛苦的低吟著他的名字。
是否也會在崩潰的夜裡喊著“寇允書,寇允書,寇允書——”
隻是那些人的模樣,寇允書已經記不得了,他也不會再想起來,因為他根本不會為此反省。
是他不想反省麼?
不。
因為他已經瘋了。
他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江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