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黎隻是劃破一點指尖,他就疼得難以忍受,他不敢想,若晏九黎直接割腕,他會不會跟昨日一樣疼得失控,再無一點帝王威嚴。
晏玄景不敢試,更不能讓大臣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他怕引起人心惶惶,怕自己帝位不穩,更怕有損自己的帝王威嚴,讓其他野心勃勃之人有了可乘之機。
眼看著晏九黎停下動作,晏玄景才鬆開手,心有餘悸地重新坐回龍椅上:“七妹,你為什麼要跟唐統領比試?”
“方才我不是說了?因為五年前唐蕭然有舞弊之嫌,我覺得他無法勝任金吾衛統領一職。”
滿朝大臣都安靜了下來。
眾人神色各異,心頭開始猜測著皇上的反常。
晏九黎昨日行為幾乎無人不知。
皇上作為一國之君,就算感念她去西陵為質的七年,今日當著滿朝文武的麵,也該訓斥七公主一番。
哪怕隻是做做樣子。
畢竟恩威並施,該補償的補償,該警告也要警告。
可皇上今日表現出來的,與其說是心疼七公主,不如說他是畏懼。
可他在畏懼什麼?
一片靜寂之中,晏玄景緩緩開口:“唐蕭然的身手朕親眼所見,並未舞弊,七妹是不是聽了誰的謠言?”
“沒錯!唐統領這麼多年一直護駕有功,金吾衛治理得井井有條,怎麼可能是舞弊得來的統領之位?七公主不知從何處聽來的謠言——”
“不管是不是謠言,讓本宮跟他比一比又有何妨?”晏九黎聲音淡漠,“若他贏過本宮,今日之事就當本宮鬨了個笑話,以後再不提及便是。”
幾位重臣麵麵相覷。
七公主隻是一介柔弱女流,雖然昨天她打傷了武陽侯,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但誰也沒親眼看見是她出的手。
說不定她是趁武陽侯沒有防備,從背後偷襲,或者用了什麼不入流的手段。
總之他們不相信武陽侯一個武將,竟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
晏九黎是不是以為她打了幾個太監,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七公主當殿挑釁皇上,質疑唐統領,還不切實際地肖想金吾衛統領之位,著實讓人大開眼界。”顧禦史語氣淡淡,“倘若這場比試能贏,七公主固然讓人刮目相看,可若是輸了,難道就真當成一個笑話,一笑而過?”
晏九黎冷道:“你想如何?”
“如果七公主輸了,請七公主讓出鎮國的封號和府邸,並且從此對皇上和太後恭敬順從,對皇族姐妹友善,不得肆意妄為,不得做出悖逆之事。”
晏九黎冷笑:“鎮國的封號是皇上親賜,顧禦史是想讓本宮抗旨?”
“不是抗旨,而是作為七公主提出比試的彩頭。”顧禦史說得冠冕堂皇,“畢竟唐統領的彩頭是金吾衛統領一職,七公主總不能什麼都不出吧。”
“顧大人說得對。”唐蕭然從殿外走進來,一身金吾衛統領長袍沉穩冷漠,“七公主若想跟卑職比試,卑職自當奉陪,但七公主無憑無據質疑卑職,總不能一點代價都不付出。”
晏九黎望著唐蕭然那雙充滿敵意的眸子,像是被激怒似的,“你想怎麼樣?”
“若卑職輸了,金吾衛統領的位子讓出來,若七公主輸了,鎮國的位子讓出來。”
晏九黎抿著唇,緩緩掃過幾位大臣看好戲的眼神,冷冷一笑:“一言為定。”
唐蕭然聽到這句話,朝皇上行禮,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晏九黎不發一語地跟上。
兩人走下殿階,到達大殿外空闊的空地上。
殿外到處都是崗哨,禦前侍衛整齊侍立一旁,嚴陣以待。
晏玄景帶著文武百官齊齊出殿,親眼驗證這場看起來實力懸殊的對決。
唐蕭然負手而立,姿態傲然:“七公主想要什麼兵器?”
晏九黎聲音平靜:“兵器隻是輔助。唐統領用什麼兵器,本宮就用什麼兵器。”
唐蕭然拿過腰間長劍,把劍刃抽出來扔在一旁,手握著一柄劍鞘:“七公主是柔弱女子,卑職就算贏了也是勝之不武,所以隻用這柄劍鞘,七公主隨意。”
晏九黎沒打算隨意。
她從旁邊侍衛的腰間抽出長劍,將劍刃遞給侍衛,她則拿著一柄劍鞘轉身回到唐蕭然對麵。
很公平的比試,誰也不占誰的便宜。
“請。”
晏玄景攜百官站在殿階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唐蕭然和晏九黎。
所有人都知道唐蕭然練武多年,五年前一舉奪魁成為金吾衛統領,這些年一直沒有懈怠過,而晏九黎十三歲離開齊國前往西陵時,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她在西陵七年,受過欺負,受過折辱。
作為戰敗國送去的人質,西陵權貴不可能對她有多尊重,想想都知道她每天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她會武功?
開什麼玩笑?
眾人沉默無聲之中,晏九黎率先出手,唐蕭然看起來氣定神閒,一雙眼落在晏九黎身上,就像一個高手在麵對三歲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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