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藍衣緩緩點頭:“我覺得也是。雖然對跟她作對的人冷酷無情,打殺抄家不在話下,但對待自己人卻無比寬容,而且護短。”
他特彆加重了“護短”兩個字的語氣,滿意地看到薑夫人瞬間僵硬難看的臉。
少年笑得天真而無害:“我們這些麵首雖身份卑微,但在府卻過著神仙一樣的日子,不愁吃不愁穿,想不求上進就不求上進,想仗勢欺人就仗勢欺人,所以薑夫人不用擔心,薑暗弟弟去了府之後,一定不會受欺負。”
聽到“打殺抄家”這四個字,薑夫人心頭一凜,縱有再多的不滿也不敢表露出來,隻能不自然地端起茶盞,以喝茶來掩飾自己勉強擠出來的笑意。
因為抄家打人這種事情,鎮國真的做得出來,數日前還風光顯赫的錢尚書轉眼成了階下囚,不就是現成的例子?
至於護短……
她身為薑家當家主母,怎麼會聽不出來他的意思?
這個姓靳的分明就是來給薑暗撐腰的,明裡暗裡警告她不許為難薑暗,因為薑暗已經是府的人。
她若敢為難薑暗,不會放過她。
果然是以色侍人、狐假虎威的麵首,處處把靠山掛在嘴邊。
“薑暗弟弟?”薑明澈嘲諷的目光在靳藍衣和薑暗臉上打轉,“怎麼看應該都是靳公子年紀小吧?”
“我是第六房麵首,他是第九房。”靳藍衣語氣淡定,透著理所當然的意味,“不應該叫弟弟嗎?”
屋裡屋外的人都一臉茫然,交換視線時,連眼神都是懵的。
他們長這麼大,隻聽說男人三妻四妾,從未見過皇族女子公然納麵首的,更不曾聽說以幾房來論大小。
鎮國竟然已納了九房麵首?
薑夫人麵色發僵,根本無法鎮定從容地應付這種事。
她對薑暗惱恨在心,認定是他耍了什麼手段才獲得青睞,可當著靳藍衣的麵,她卻連質問都不能。
尤其當靳藍衣說出第七、第八房麵首是誰時,她驚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武……武陽侯和國舅府次子?”
“是的,夫人。”靳藍衣微微一笑,“武陽侯明日進府。”
說完,他轉頭看向薑暗,“九弟弟,你先去收拾東西,我在這裡跟夫人聊一聊。”
薑暗看向母親。
薑夫人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卻還是揚起一抹端莊大度的笑意:“既然是厚愛,你去收拾好東西,稍後跟靳公子一起去府。”
“是。”薑暗點頭,朝母親和大哥行了禮,轉身離開。
“我知道薑夫人其實挺舍不得的,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孩子。”靳藍衣跟自來熟一樣,主動找了個椅子坐下,“但是能看上九弟弟,其實是他的福氣,畢竟錢尚書出事之後,殿下現在暫管戶部,而薑大人又是戶部左侍郎,隻要高興,說不定以後……”
說到這裡,靳藍衣微微一笑:“夫人懂我的意思吧?”
薑夫人心頭一振,不由在心裡思考他的話。
不管薑暗用了什麼手段被看上,既然來要人,她肯定不能拒絕,否則得罪了,後果不堪設想。
她對外一直維持著賢妻嚴母的形象,既要為老爺的仕途考慮,又不能讓彆人覺得她苛待庶子,所以這件事隻能聽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