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黎穩穩地坐著,身姿筆直,聲音冷硬:“你可以去問他。”
“雲琰是侯爵,是武將,你身為就能這麼侮辱他?”顧貴妃站起身,仇視地看著她,“七年前你去西陵為質,確實是為了齊國,你有功在身,可雲琰隻是一個凡夫俗子,他不願意娶你有錯嗎?你愛而不得就如此折辱他——”
“貴妃妹妹!”皇後怒斥,“你在說什麼呢?”
顧貴妃表情蒼白而僵冷,一瞬不瞬地盯著晏九黎,眼神充滿著怨恨和控訴。
“貴妃說的沒錯,本宮就是要羞辱他。”晏九黎淡淡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你們顧家人羞辱本宮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如此憤憤不平?”
“你——”
“本宮在西陵失了清白又如何?輪得到你們這些賤人嫌棄?”晏九黎起身走到她麵前,嗓音冰冷如鐵,“本宮從未想著要嫁給誰,但既然顧雲琰生怕本宮賴上他,迫不及待地給本宮潑臟水,本宮就讓他一輩子不能成親,就是要讓他做個人人輕賤的男寵!”
顧貴妃臉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晏九黎眼神冷硬,一雙眸子如浸寒霜:“你那個好叔父差人散布流言蜚語,想讓本宮身敗名裂,自儘而亡?本宮偏要活得比誰都精彩!本宮不但不會自儘,反而會讓你們顧家人一個個跌入地獄,變成讓你們自己都看不起的賤人!”
砰!
顧貴妃麵色煞白,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其他嬪妃駭然不安,一個個臉色發白,握著扶手不敢說話。
“皇上駕到!”
一聲高亢的唱喝及時響起,打破了殿內壓抑的死寂。
皇後瞬間回神,急忙起身整了整鳳袍,領著眾人跪拜而下:“臣妾恭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身明黃龍袍的晏玄景跨進殿門,敏銳地察覺到殿內氣氛不太對勁,不由轉頭打量著殿內眾人。
皇後和眾嬪妃都跪在地上。
晏玄景看著唯一還站著的晏九黎,眸色微暗,隨即笑道:“七妹怎麼來了皇後這裡?母後在宮裡望眼欲穿,盼著你去看看她呢。”
晏九黎斂了斂神色,淡道:“聽說太後病重,我想跟皇後一起去探望太後,沒想到來了鳳儀宮,卻發現眾嬪妃都在,竟無一人去仁壽宮關心太後病情,想來太後娘娘是需要靜養著的,我去不去都不打緊。”
“怎麼會?”晏玄景先扶著皇後起身,然後在主位上坐下,“你是母後的親生女兒,這個時候,隻有你能讓母後心情好起來。”
“皇上說錯了吧?”晏九黎轉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這個時候去,隻怕會讓太後病情加重。”
晏玄景麵色僵了僵:“怎麼會——”
“當然會。”晏九黎打斷他的話,“我把趙長澤納入府裡做了麵首,太後一定會不高興,她不高興就會要求我放過趙長澤,可我不可能放過他,太後一怒之下可能會再次暈過去。她歲數大了,經不起三番兩次的急怒攻心,我就不去刺激她了。”
皇後低著頭,緊緊抿著唇瓣。
若不是場合不對,她真要控製不住自己笑出聲。
到底是個什麼妙人?
明明語氣這麼冷,說話這麼硬,說出口的話卻那麼……那麼……
“九黎。”晏玄景麵沉如水,不怒而威,“太後是因為你才氣急攻心,你作為女兒,於情於理都該去關心一下。”
晏九黎緩緩點頭:“行啊,皇後和貴妃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