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今皇帝才是最正統的天子。
不管是晏九黎還是其他三位王爺,哪一個趁機奪位都是謀權篡位,就算坐上那個位子也名不正言不順,應該被天下人討伐。
晏寶瑜麵上浮現幾分憤慨:“食君之祿,分君之憂。裴丞相身為百官之首,卻對皇上的處境不聞不問,實在有違臣子之道,枉皇上對他那麼信任,他卻如此辜負皇上,真是不配坐在丞相位子上。”
顧貴妃斂眸淡哂。
裴家如今的態度就是模棱兩可,既不敢明目張膽得罪,又想保住家族利益。
不過顧貴妃可以理解裴丞相的做法。
君臣尊卑,祖宗法治,倫理綱常,隻對願意遵守規則的人有效。
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最早時候的皇帝也不是生來就是皇帝,都說天子是承天命,又有誰是真的聽到過上天的話?
無非就是曆代帝王統治萬民的話術罷了。
那些製定尊卑規矩和倫理綱常的人,也是為了更好地維護皇權統治。
都說造反是死罪。
可每個開國皇帝最初幾乎都是造反起家,待他們有了後代子孫,再冠冕堂皇地製定各種規矩,避免其他人的造反。
曆朝曆代不都是如此過來的嗎?
隻是他們遇到了一個不講理的晏九黎,不願意相信他們的話術,也不想被這些話術脅迫罷了。
顧貴妃這些日子待在甘泉宮,起初時常在想,晏九黎或許是顧家的劫難,可後來她發現,晏九黎其實是齊國皇族的劫難。
其他人隻是附帶的。
她也知道自己當場嫌棄晏九黎,阻止雲琰娶她的決定是錯的。
可就算回到當初,以她貴妃的榮寵,顧家的地位,以及雲琰在皇上麵前得到的信任和器重,她依舊不會讓顧雲琰娶一個失去清白的公主。
這是個死局。
所以注定了眼下的局麵。
顧貴妃從恍惚中回神,看著晏寶瑜明顯憔悴的臉,不想問她這些日子經曆了什麼,問了也是白問。
她隻垂眸叮囑:“寶瑜,若你跟雲琰成親之後好好過日子,不要理會外麵的事情,也彆再去找晏九黎的茬,你們的日子應該能過好的。”
說著,她拉著晏寶瑜的手,語重心長地勸說:“寶瑜,你跟雲琰都不是晏九黎的對手,彆再去招惹她了好嗎?”
晏寶瑜怔怔看著她。
這還是當初那個不可一世的顧貴妃嗎?
曾經那麼張揚跋扈,那麼驕縱顯赫,連皇後都不放在眼裡。
今日卻被區區一個晏九黎嚇成了這樣?
她不服氣,她想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