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雖然自己以前待的部隊被打殘這件事讓貝當有些傷感,但他知道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他的目光掃過麵前的戰報,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沉重。那些曾經與他並肩作戰的戰友,現在都成了冷冰冰的數字,但他不能讓這些犧牲變得毫無意義。
“你們的炮兵連在乾什麼!彆給我說些虛的!必須不計一切代價為步兵提供炮火支援!絕對不能讓前線的步兵認為我們的炮兵被敵人壓製了!”貝當用力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儘量讓自己虛弱沙啞的聲音顯得更加威嚴。
進攻當中前進的是火力,防禦當中阻敵的也是火力。大炮打勝仗,步兵去占領。這是貝當的軍事理念。
貝當也像其他將領一樣信奉消耗戰,但有一點卻和其他將領不一樣,法國的總司令霞飛和英國的總司令黑格都認為協約國比普魯士擁有更多的士兵可以去當炮灰,一比一的消耗,堆也可以把普魯士堆死。他們的戰術是冷酷而實際的,以人數優勢去對抗敵人的軍事機器。
但貝當卻認為不能用人命去對抗敵人的槍林彈雨,應該用大炮而不是步兵來打消耗戰。他的心中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減少士兵的犧牲,儘可能用火力去削弱敵人。
他明白,每一條生命都是珍貴的,他無法忍受看到那些年輕的士兵毫無意義地倒在戰場上。
“是!”旁邊的幾名前線指揮官接到命令立刻朝門外奔去,去給前線的炮兵發號施令。他們的臉上帶著嚴峻的表情,知道這一刻的命令有多麼重要。
但還有一名少校麵露難色的站在貝當的床前,他專門負責凡爾登的運輸的工程師。屋內的光線昏暗,但貝當還是注意到少校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怎麼了,裡卡爾德?”貝當看著麵露難色的裡卡爾德問道。他的聲音雖然沙啞,但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權威。他的眼神如鷹般銳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將軍,我們的物資補給可能不夠支撐前線猛烈的炮擊。”裡卡爾德說道,他的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憂慮。每一個字都仿佛在他心頭壓上了一塊巨石。
“沿著默茲河的鐵路主乾線被駐紮在聖米耶勒兩側的普魯士部隊切斷,而另一條經過聖默努爾德通往巴黎的鐵路線則遭到普魯士海軍大炮的不斷轟炸。這兩條鐵路中斷已經讓凡爾登的炮彈告急了,完全沒有辦法發動大規模炮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無助與擔憂,仿佛看到了前線士兵在缺乏支援下陷入絕望的景象。
“那我們現在還剩下幾條運輸路線?”貝當冷靜的說道。他的雙眼緊盯著裡卡爾德,試圖從對方的話語中尋找一絲希望。
“現在隻有一條默茲河線的窄軌鐵路還在運輸補給,這條鐵路是在戰爭前為這裡的守軍運輸日常補給的,每次能運的東西並不多,另外還有一條二級公路從巴勒迪克通往這裡。”但裡卡爾德的回答令人沮喪。
“巴勒迪克通往這裡的公路嗎……”貝當就是通過這條公路來到凡爾登的,他回想起來的路上看到的景象有些懷疑這條路還能不能起到作用。
“沒有其他路了嗎?”貝當繼續問道。
“沒有……”裡卡爾德搖了搖頭,他的語氣中帶著無奈和沉重。
“我們現在有多少輛卡車可以運輸物資?”貝當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那條並不寬敞的二級公路。他的眉頭緊皺,思考著可能的對策。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床沿上敲擊,顯示出內心的焦慮。
“報告將軍,我們現在一共能集結700輛卡車,每天能運輸1250噸的物資,但凡爾登的守軍每天要消耗2000噸的物資,而每加一個師,每天的消耗量就要增加100噸。”裡卡爾德繼續說道。他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種緊迫感,仿佛每一秒鐘的延誤都會導致不可挽回的後果。
“1250噸嗎……”貝當陷入沉思,已經有四個師在支援凡爾登的路上,凡爾登的守軍很快將達到五十萬人還要加上十七萬匹牲口。貝當的手指在床邊敲擊的速度加快,顯示出內心的焦慮和緊迫。
炮兵的彈藥補給也至少要以前的兩到三倍才有可能為步兵提供足夠的炮火掩護,現在這麼點物資完全不夠。
他的腦海中閃過各種可能的解決方案,但每一個都充滿了挑戰和風險。他的眉頭緊鎖,雙眼中透出深深的憂慮。
他想起了前年在馬恩河戰役上演的出租車奇跡,或許這一次又將再一次上演。他的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那一次,巴黎的出租車成功地將士兵運送到了戰場,這次,他希望能夠通過類似的方法解決目前的困境。
“裡卡爾德,我需要你去巴黎征召民用車輛,不顧一切弄到能夠給凡爾登運輸足夠補給的車輛。”貝當堅定的說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決心和力量。
“法蘭西的生死存亡現在就在你的身上。”貝當從床上站起將手搭在裡卡爾德的肩膀上。他的目光堅定,仿佛要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對方。他的手有力而沉穩,給了裡卡爾德無儘的信心。
“是!”裡卡爾德感受到肩頭的重量,明白這件事的重要,他恭敬地向貝當行了一個禮,便帶著這份沉甸甸的使命朝外走去。
…………
巴黎
布雷夫開著裝滿蔬菜的卡車駛向市場門口,再開往市場的途中他聽見有士兵在不斷喊著。街道依舊人來人往,但戰時的緊張氣氛依舊彌漫著整座城市。人們的臉上雖然帶著微笑,但那種隱隱的不安和緊張卻是無法掩飾的。
“市民們!我們需要足夠多的車輛來為駐守凡爾登的勇士運輸彈藥!法蘭西現在陷入生死存亡的關頭!需要每一位法蘭西的公民為法蘭西而戰!”士兵們的聲音回蕩在街道上,帶著一股緊迫感。每一個字都仿佛在敲打著人們的心臟。
“見鬼,又來這套,我老舅前兩年開出租車為馬恩河運輸士兵然後翻車了差點死在那裡,也沒見你們給他一分錢的補償。”布雷夫聽見車外士兵的喊聲嘟囔道,然後轉動方向盤繞過那名士兵,從另一條小道朝市場駛去,他的眉頭緊鎖心中充滿了對法國政府的不滿。
“布雷夫你今天來的有點晚了。”市場裡蔬菜攤的老板看見將車停下的布雷夫說道。
市場上人來人往,買賣的吆喝聲不絕於耳。每一個攤位都擺滿了新鮮的蔬菜和水果,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食物的香味。
“還不是因為城內有士兵在征召卡車,為了躲他們,我換了好幾條道才過來。”布雷夫下車抱怨道。
“唉,看來前線確實不怎麼樣都跑到巴黎來征召車輛了。”蔬菜攤老板有些感歎,感歎完他就扭頭向旁邊的布雷夫問道。
“布雷夫你打算去嗎?”
“去前線?我還要養家糊口呢,我兒子和女兒都快到上學的年紀了,我現在要努力給他們賺學費,如果上前線車壞了,我一家人還要不要活了。”布雷夫從口袋裡掏了根煙叼在嘴上有些不屑道。
但他的心中還是充滿了對前線的擔憂。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既有對家人的責任,也有對國家的憂慮。
“說的也是,不走也好,如果他們真的把所有卡車都征走了,那麼城裡的蔬菜價格至少要翻一倍,到時候大家都不用活了。”蔬菜攤老板繼續說道。他的聲音中透出對未來的擔憂。
這時又一輛裝滿蔬菜的卡車駛了過來。
“凱裡爾,伱今天也來晚了,怎麼?也遇見那些征車的士兵了。”蔬菜攤老板朝那輛卡車的司機喊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調侃,但更多的是理解和同情。
“是啊,維拉德我今天應該是最後一天幫你送貨了,我等下就要去幫凡爾登運輸物資了。”那名司機回應道,然後跳下車開始卸車上的蔬菜。他的動作迅速而利索,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
“什麼?凱裡爾,你老婆不是才剛剛給你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嗎?你不好好賺錢上什麼前線?怎麼,是那些士兵逼你上前線的嗎?”布雷夫聽見凱裡爾的話有些震驚,連嘴裡的煙掉在地上也沒注意。他的眉頭緊皺,眼中充滿了不解和擔憂。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凱裡爾剛剛出生的孩子,心中不禁為朋友感到擔憂。
“不是,他們沒有逼我上前線,是我自願去的,布雷夫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凡爾登真的淪陷那些日耳曼人打到巴黎會發生什麼?我不想自己的孩子一輩子生活在那些日耳曼人的統治下。”
說完凱裡爾加快了卸貨速度,在將車上的所有蔬菜都卸下後,他便迫不及待地發動卡車離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心。
布雷夫沉默無語地看著凱裡爾離開,在將自己車上的蔬菜卸下後,他便開車往家趕,他有些想自己的那兩個可愛的孩子了。
在回家的路上布雷夫看見許多卡車開往征兵處,他沉默地看向那些和他擦身而過的卡車,繼續向家趕。他的心中充滿了矛盾,既有對國家的責任感,也有對家庭的牽掛。
他開車回到家,一推開門一股香氣就迎麵而來,兩個小小的身影一下子撞進他的懷裡。
“哎呦,小家夥們輕點。”布雷夫笑著將那兩個嬌小的身影摟進懷裡。他的眼中充滿了溫柔和愛意。
“爸爸,您回來了!”
“有沒有給我們帶好吃的!”
兩道稚嫩的童聲一前一後響起,布雷夫看著懷裡可愛的兒女,忍不住在他們倆的臉頰親了一口。他的心中湧起一陣溫暖,覺得所有的辛勞都是值得的。
“有,當然有。”布雷夫從口袋掏出剛剛在市場買的糖果遞給兩個孩子。孩子們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笑容如同陽光般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