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該死。”
魔紋蔓延，他的豎瞳變作了魔化的幽紫。
衝天的魔氣迸射而出。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入骨的聲音傳入他耳畔。
“冥夜。”
聲音清亮，像是破開絕望世界的一束光。
冥夜雙瞳劇顫。
耳畔的人聲還在繼續。
那麼熟悉，熟悉到讓他不敢置信。
“醒過來。”
“你看到的一切全都是假的。”
緊閉著雙目的男人眼皮狂顫。
辛瑤能感覺到他意識的強烈波動。
那瘋狂外泄的力量停下來了。
她立刻轟出手中已經成型的法印，一連十道術法飛入冥夜額心。
每一道都帶著她元神的力量。
他臉上幻化出的魔紋逐漸隱去。
伴隨著劇烈的破碎聲，整個幻境應聲破開！
冥夜猛地睜開眼，雙目一片猩紅。
“……師尊！”
極致的痛苦與絕望夾雜著一絲希翼，充斥在他眼中。
辛瑤不知道他在幻境中經曆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確與自己有關。
看著他如此，她心頭像是被人狠狠擰了一下，泛起強烈的悶痛。
她動了動嘴唇，輕聲應道：“我在。”
冥夜渾身一顫，倏然轉過頭，朝她看去。
她沒有避開，而是定睛看著大徒弟通紅的眼眸，一字一字堅定地說道：“是我，我就在這裡。”
冥夜嘴唇顫動著，神色有些愣怔。
一時間分不清虛幻與真實。
辛瑤仍掛念著一旁的洛明朗，匆匆道了句：“一會兒再說。”
隨後，她元神再次探出。
坐在長桌上與親人用膳的小孩仿佛感知到什麼。
他緩緩放筷子，不舍地看著桌邊的人。
他的雙親，他的弟弟，他剛出生半個月的妹妹，還有那坐在上首，一席豔麗紅衣，五官冷豔絕美的女人，他的師尊。
他此生最在乎的人，都在這兒了。
“真不想走啊……”小孩歎息著，稚嫩的麵龐上，是與年紀截然不同的苦澀笑容。
“可再不走，她該著急了。”
他站起身來，深深凝望著眼前這一張張熟悉的麵孔，像是要把他們記在骨子裡一般。
“再見了。”
他曾經的親人。
隨著他的眼緩緩閉上，眼前美好的夢境也徹底粉碎。
洛明朗沉浸在幻境中的意識，瞬間抽離回體。
眼皮微微顫動，而後他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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