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黎正剛剛的行為來看，想告訴張安意的絕對不是因為“我老婆不喜歡我喝酒”這個信息。
“酒後亂性。很討厭吧？”
過了好久，黎正終於開口。
他一張嘴，發出的聲音沉悶且含糊，好似已經在沼澤中艱難跋涉多年。
張安意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他咽了咽，並沒有因為此事而露出厭惡的表情，反而大膽猜測，
“難道你和葉蘇蘇就是因為……”
“嗯。”
黎正沒有等張安意把話說完，就輕應了一聲。
然後他緩緩抬起了頭，張安意看著他，他緊咬著嘴唇，好像正在努力抑製哭聲。
他看向了張安意，淚水最終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在下巴處彙聚成滴，重重地砸向張安意的手背。
“抱歉，我一直想等你退伍來著。”
明明哭著，他臉上卻硬是擠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笑容很淡很淡，幾乎難以察覺，聲音裡帶著壓抑的顫抖，
“就算或許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也想當麵和你說清楚。”
短短的兩句話，推翻了張安意多年以來的猜測。
他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雙眉緊皺，目光緊緊鎖住黎正，試圖從黎正的神情中找到真正的答案。
“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黎正再次沉默。
張安意爬下床，又開了一瓶酒，倒滿一杯後，遞給黎正。
黎正彆過頭，沒有接住。
“剛剛不喝得挺豪放的？喝吧，當是陪陪我。”
張安意不管他願不願意，都把酒杯塞到了他手裡。
黎正拿著酒杯，沒有要喝的意思，
張安意也不逼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坐在他身旁喝了起來，然後對他說：
“我不介意你對我做什麼。”
黎正看了看手中的酒杯，又看了看張安意，
糾結一番後，仰頭一口氣喝光了酒杯裡的酒。
張安意瞧了他一眼，又給他續上。
就那麼來來回回地喝了幾輪，啤酒喝完喝白酒，
沒一會兒，桌麵上擺滿了空酒瓶，黎正的臉也浮現了一抹紅色。
突然，他開始喃喃自語，
“當年我給你寄信，全部石沉大海然後我又去了你家。”
黎正雙眼直勾勾地呆愣看著前方，目光沒有焦點。
張安意沒有打斷他，又抿了一口酒。
“你媽看見我，拿著掃帚把我趕了出門，和我說你已經和我分手了，叫我彆毀了你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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