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地上。
號角聲與戰鼓聲此起彼伏,蒼涼,雄壯,但這都蓋不住如雷般的馬蹄聲。
地麵轟隆隆作響,仿佛是遠古巨獸在地下蘇醒,憤怒地咆哮。
雪泥被萬馬千軍踏得粉碎,化作飛揚的雪霧,濺射向四麵八方。
馬蹄下,雪與泥混合,被反複碾壓,形成一道道雜亂而猙獰的痕跡,像是大地被撕裂的傷口。
高空看去,像是有兩支巨大的毛筆在雪地上作畫,畫觸的前端在迅速地靠近,然後交融在了一起。
紅色的染料在那一刻噴濺了出來,讓這大地上又多出一抹色彩。
人吼聲,馬鳴聲,刀刃切割甲胄的聲音,在這一刻陡然爆發出來,響徹在這茫茫大地上。
兩邊都鉚足了勁的衝鋒,此刻臨近自然不會有半點的留手。
從出生開始,他們便注定了是死敵,不死不休。
孟炫沒有和萬騎長見過麵,兩人都不認識,也沒有什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但他們就是仇人。
世世代代,祖祖輩輩的仇人!
這仇恨無法調和,除非一方徹底死絕!
“殺!”
一聲聲怒吼從胸腔中迸發出來,震碎了空中的雪花,化為了戰意和殺戮,向著對麵瘋狂砍去。
孟炫神色冷酷,手中戰刀不斷揚起,在蕭逸塵的感染下,征北軍的所有將領在出戰時都是衝鋒在前。
如果要死,也是他們這些將領先死。
這和之前鎮北軍的戰鬥不一樣,鎮北軍基本上不野戰,都是堅守城牆,將領隻是進行指揮,很少有和敵人對戰的時候。
但騎兵不一樣,如果沒有強者在最前麵,直接就會被對方鑿穿頭部,然後殺穿。
匈奴的強者也是在最麵前,所以一開始就是強者和強者的戰鬥。
孟炫緊緊盯著萬騎長,對方和他的修為一樣,都是宗師後期,如果是以前,麵對匈奴的進攻,他可能會緊張,忐忑。
畢竟匈奴在他們眼中太強大了,匈奴騎兵,天下無敵,可不是嘴上說說,哪怕是蕭戰天帶領的蕭家軍在野外和匈奴騎兵碰上,也討不了好。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們已經不是當初的鎮北軍了。
而是更加強大的征北軍,這兩年的訓練讓他們自身都能感覺到清晰的進步。
更何況侯爺讓人打造的裝備比他們當初好了太多。
雖然虎豹騎不如玄甲軍那樣全身重甲,可以抵擋來自四麵八方的攻擊,但他們也有他們的優勢,那就是輕便。
這一戰他們一定會旗開得勝,不給侯爺丟臉。
萬騎長是同樣的心思,他們也不是當初的匈奴了,而是有著神廟的賜福,除了當初深入大漠的那支蕭家軍外,大梁的任何軍隊他們都不會放在眼裡。
更何況他們人多,想以少戰多,真是笑話。
吃進去的藥丸在這一刻將藥效發揮到了最大,萬騎長雙目泛起赤紅,一股暴虐的殺意升騰而起。
手中彎刀向著對麵暴斬而去,熾烈的刀芒出現,隻要能殺掉對麵的宗師,這支騎兵就將被他們的鐵蹄踩碎。
這一刀在藥效的加持下,爆發出的威力超過了萬騎長的最強狀態,他也感應到了對方的境界和他是一樣的。
同境界中不可能擋住他這吃了藥丸的一刀。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