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雨了啊。”
“在神話中,雨水是祥瑞之兆,是雨神對我們的憐憫與賜福。”鑽石國王緩緩說道。
在他目光所視之處,大片大片厚重的烏雲囊括著半個天際,正席卷而來。
正在他感慨萬分之時,身後冷無雙的話語,卻狠狠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難道你期盼雨水能夠將叛軍淹死?下場雨而已。”
冷無雙對鑽國王神神叨叨的表現不以為意,對即將到來的雨水絲毫更是提不起興趣。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場雨而已,在冷城見怪不怪。哪裡有什麼雨神賜福?
麵對冷無雙實用主義的譏諷,鑽石國王沒有反擊,隻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就這麼站在陽台邊,默默地看著遠處的雨水,直到嘴角微微揚起。
一個侍女敲了敲門,弓著身子進入房間,向兩位大人說道:“國王陛下,冷大少,該用膳了。”
兩人遂移步至餐廳。
在侍女打開餐廳大門時,入眼是一位熟悉的身影,正站立在長條方桌邊,手持餐具不斷地向桌上的食物發起進攻,顯然在先他們一步品鑒午膳。
看到國王和冷無雙,他也不害怕,隻是嘿嘿一笑:“那什麼,我替你們試試毒。萬一有人在我做完菜品後下毒了就糟了。”
“嗬嗬,張神探先生可真是幽默。”國王說道:“我配有專門的試毒人員,就不勞煩你了。再說了,閣下還有更重要的任務呢。”
“嘿嘿。”張神探也跟著尷尬一笑,不再多言,隻是低著頭品嘗自己親手做的食物。
國王和冷無雙也跟著落座,準備用膳。就在這時,張神探突然開口問道:
“陛下,我在王宮裡待著也有些時日了。對禦廚們更是傾囊相授,能教的都教了。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彆看張神探說這話的時候笑眯眯的,實際上心裡十分憤怒。
從孟浩然回到王都的第二天,張神探就被國王邀請,理由是“為國王身邊的禦廚提高廚藝”。這也是國王剛剛提及的“重要任務”。
而正是從那一天開始,張神探再也沒有踏出過王宮一步。一群禦廚的問題與疑惑滔滔不絕,根本不給自己休息的時間。
並且自己的隨從也不允許進來,美其名曰“已將他們妥善安置”。
張神探如何不知,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監禁。
在沒有撕開臉皮之前,張神探一直忍著。仔細思考一番後,他對自己的處境大致有了猜測,卻沒法整理出順暢的脈絡。
既然自己的手下私自偽裝成蒼嵐帝國特務的身份,那麼自己這個當主人的被懷疑成特務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如今鑽石王國的局勢很微妙,冷無雙與國王已經形成了對峙之勢。
所以張神探隻能猜測是冷無雙與鑽石國王交涉,雙方各退一步達成約定——不傷害自己,但限製自由和其他成員的自由。
此刻,坐在張神探麵前的兩位並不知道孟浩然傳遞的情報有誤,也不知道張神探的想法。
兩人都對張神探十分疏離。
自從知道列車上還有蒼嵐的特務,聯想到張神探曾經麵見過蒼嵐國王,冷無雙全身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不禁開始懷疑,蒼嵐國王是不是真的信任自己,對張神探的手下曾進行過拷問,卻一無所獲。
於是隻好把張神探囚禁起來,讓他不得與外界接觸。這樣,即便他知道些什麼,也無法向外傳遞信息。
鑽石國王本來對張神探十分感興趣,但得到冷無雙建言後也不再往深處聊。隻是和張神探談論異國美食,各地風俗,但對釋放張神探一事卻怎麼都不提。
直到現在,張神探直接挑明了自己想外出的想法,鑽石國王也隻是敷衍道:
“那幾個廚子還不到火候,須得勞請先生再多留幾天。”
張神探很鬱悶。雖然早已做好被針對的準備,但沒想到遇到的竟然是冷處理。
這種有勁使不出的感覺太憋屈了。
他還想再嘗試一下,但冷無雙和鑽石國王似乎完全不想給張神探機會。兩人匆匆吃完飯,又急忙忙地趕回政事樓。
空落落的餐廳裡,張神探惡狠狠地咬住一塊牛肉發泄憤怒。
等二人回到政事樓的時候,濃厚的烏雲已經近在頭頂了。
早在不久前,就有居民看到了的烏雲。一傳十十傳百,即將下雨的消息傳播如墨入水中,迅速傳遍整個王都。
城市中心的廣場上,人群開始彙聚,他們眺望蒼穹,臉上洋溢著難以抑製的喜悅。
隨著第一絲微風先雲一步來到王都,為沉悶的空氣帶來濕潤的氣息。雨水的到來,已成了如今城內討論度最大的話題。
孩子們歡呼雀躍,為這難得一見的壯麗奇觀而感到興奮。
商人們停止了吆喝,有的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閉攤,有的則拉低遮陽棚用以避雨。
老人們閉上枯澀的雙眼,兩手合十,輕聲祈禱。他們是對神話寓言最信奉的一批人:久旱之地迎來雨水,這將預示著新生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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