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軲轆請假了?”呂平發現顧陸早讀沒出現,等到第一堂課結束了,也沒出現。
一般來說不會出現這情況。
“好像是有事請假了。”李古圓回應。
“哦。,具體是什麼情況?”呂平問最後可能知道的同學。
“我怎麼會知道呢,雖然我和軲轆比較熟悉,但他的事,我肯定不太清楚。”戚采薇慌亂中帶著點欣喜的回應,話語還帶著顛三倒四,“雖然確實我們比較熟悉,但這次事,我不知道是為什麼。”
在呂平的眼中,不明白怎麼自己隨口一個問題,對方反應這麼大。
好吧,沒問到顧陸蹤跡的他熄火了。
“呂平,你找軲轆乾什麼?”戚采薇言下之意是她可以替他轉述。
“沒什麼事。”呂平本來是想和顧陸吐槽《食戟之靈》的事。
平頭哥沒想到的是,馬宣佑是普通學生,名字隨便用,但顧陸可是霓虹全國知名的大作家,怎麼可能不打招呼就將其作為原型直接貼上去。
而顧陸也感受到自身強橫的氣運,比如給他翻譯的霓虹人,基本都成名了。再有他好像特彆受霓虹漫畫家歡迎,經常把他寫進去。黑子的籃球、食戟之靈……此外,還有個還處於構思中的作品。那個漫畫家好像還是個上網小能手,其他霓虹人壓根就沒關注克蘇魯係列,這貨還搞出了漫畫《饅饅來妖夢與看明白就很恐怖的克蘇魯神話》。
具體什麼情況,顧陸就沒多問了,因為也不怎麼在意。
當前,顧陸請了一上午的假期,接受記者采訪。
畢竟是有事請求幫忙,肯定要配合對方的時間。
“不知道《霧都日報》敢不敢報道。”顧陸在打完招呼後,這樣說,有那麼一點激將的意味。
顧陸昨日約的人,正是霧都日報的當家記者劉婷,前麵《小王子》發布時,有過采訪合作。
劉婷經過短暫的思考:眼前的顧陸可是青團的“親兒子”,就是捅破天去,霧都青團也會出麵保。說白了,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因此她思考結束後,給予肯定的答複。
其實記者的想法很正確。就是霧都青團不出麵,那麼黑省青團也會出麵。可彆小看青團子這單位……看上去沒什麼用,實際優先級賊高。
顧陸就把昨日遭遇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記者,沒必要添油加醋,因為事件本身就夠過分了。
“嘶——住建部不是監管的嗎?怎麼……”劉婷驚歎,但很快就改口??“隊伍裡麵有壞人啊!”
她沒想到,顧陸出手就是大新聞,劉婷體內作為媒體人的基因覺醒了。“顧陸老師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報道。關於這件事,請問有什麼證據嗎?並不是我不相信顧陸老師,隻是有佐證更具有衝擊力。”
“有一段視頻、一段錄音和截圖。”顧陸說。截圖是他手機的通話記錄,可以非常直接的證明,他撥打了住建部的投訴電話。而視頻是昨天被敲門聲驚嚇,然後聽到了門外聲音之後,開始拍攝的。錄音則是在售樓處的經理辦公室,顧陸偷偷錄製的。怎麼說呢,活了一世,他留證據的想法,還是領先於時代的。
想想後世的習慣。
雖說2013年的手機,沒有防抖功能,攝影的像素也一般,可也準確的將門外張經理囂張的言語錄下來一半。錄音也比較清楚。
“霧都不允許有這麼囂張的人存在!”劉婷也被這囂張的語氣刺激到了。
是挺囂張,而且讓顧陸感到不適的是,張經理的囂張根本不掩蓋,這證明什麼?作威作福慣了!
“顧陸老師,這個消息,一定是我們《霧都日報》的頭版頭條!”劉婷隨即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顧陸老師是搞創作的,你認為明天的標題叫什麼?”
“你以為現在是封建時代嗎?”顧陸說,“劉記覺得這個標題怎麼樣?”
這句話是剛才聽過的錄音裡的張經理的話語,“你以為現在是古代封建社會嗎?可以攔轎子告禦狀……”這類的,但毫無疑問的是,顧陸稍作修改的版本更簡單和具有衝擊性。
真的不要惹作家,文人殺人真的不用刀。
“怎麼了?”顧陸見記者一直看著自己,不由詢問。
劉婷掩蓋自己真實想法,乾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隻是沒想到天才作家也會因為這些事煩惱。”
“一板磚敲在我頭上,我也會流血。作家創作時隻是腦子神遊天地,但身體還是要生活的。”顧陸語氣稍微嚴肅了點,“況且我遭遇了這事兒,我還能找劉姐。但大多數人沒這本事,如果連向上投訴的渠道都是危險,那麼這樣的部門是更危險的。”
“如果批評不被允許,那麼讚美則毫無意義。”顧陸用一句話總結。
“好精彩的一句話。”劉婷默念兩遍。
“是法國劇作家博馬舍在《費加羅的婚禮》說的,然後被費加羅報引為了報紙的主旨。”顧陸隨口解釋。
“厲害的,顧陸老師是真博學。”劉婷知道博馬舍,也知道費加羅三部曲,但具體是沒看過。
“也沒有,隻是我知識有點學雜了。”顧陸說。
接下來,劉婷對事件的細節進行了追問,本次采訪耗時一個半小時。
“感謝顧陸老師給我們報紙提供這麼大的新聞,請問中午有事嗎?”劉婷說,“沒事的話,想請顧老師吃個便飯。”
請客吃飯肯定不是因為感謝,主要劉婷也是文青,也有過一段時間的創作,雖然後來選擇了記者行業。即便如此,能和一個大作家吃飯,並聊聊作品,她肯定是期待的。
“應該是我感謝劉記抽時間過來。”顧陸表示中午由他請客。
兩人也沒過多糾結,定好時間,劉婷就往報社趕。她要趕緊把新聞報上去,事實上她還未出茶樓的門,就撥通了主編電話。
顧陸也要回學校上課,準備付茶樓包廂費時,發現劉記者已結清。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咕嚕大王報仇從早到晚。
記者劉婷把新聞報道給主編,一開始主編聽說涉及到住建部很猶豫,但又聞言是顧陸的新聞,立即毫不猶豫的安排了。霧都日報主編和劉婷的思緒差不多,在霧都這一畝三分地,誰還能把顧陸掀翻?
出名了都是好人,從這次事件可以看出,名夠大,就代表能抗事。
八中垮了,《少年》也不能垮。
霧都爆出再大的醜聞,華夏青年代表顧陸也不能出事。
《青年文摘》和《霧都日報》情況差不多。
編輯部忙忙碌碌。
“曲主編,就是你脾氣太好。顧陸老師也不能逮著一個人薅羊毛啊。”編輯小毛忿忿不平。
“你懂什麼,小顧老師的文,即便不依靠名氣也能達到我們的連載要求。”曲副主編說著話,目光盯著垃圾桶裡的馬卡龍。今日在茶水間多拿了兩個馬卡龍,吃不完根本吃不完。這玩應兒哪怕就這茶水,吃四枚也受不了。
塞進垃圾桶了,可不能讓人發現,曲副主編用腳尖把垃圾桶往自己辦公桌的角落塞。
“那我是相信的,不過……”編輯小毛後麵嘟囔的話太小聲,大概是說水平過稿沒問題,但肯定拿不到千字兩百的高價。青年文摘是比普通雜誌稿費高一點,但簽字兩百也是頂尖那批。
“小毛啊,做事要講究格局。”曲副主編話說一半就停了。往大了說,這是給青年文摘積累人脈;往小了說,用雜誌社的稿費,累積自己的人緣。
不過沒必要說透,因為他和小毛非親非故,沒必要這樣教。
見領導不說了,編輯小毛也沒敢繼續問。
大概過去十幾分鐘,小毛聽見了——
“你看看,我就說,小顧老師是敞亮人。”
郵箱裡躺著很多附件,其中兩個附件是顧陸發的《那一棵樹》《火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