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看著李相夷抓住了自己的手腕,突然反應上來,他現在不應該做出這樣的舉動,正想收回手,沒想到李相夷隻是梗著脖子瞪了自己一眼,然後脖子一歪,又這樣暈了過去。
“李相夷!”
方多病大驚失色,可手腕還被人抓著,竟然一時掙脫不開,一邊去輕拍李相夷的臉,一邊嘴裡喊著他的名字。
“方施主,莫急。”無了口中安慰方多病,順手抓住李相夷的手腕,須臾過後方才將李相夷的胳膊輕輕放回榻上,“無事,血不歸經,一炷香之後便可清醒。”
方多病聽聞此言,手勢已起,拇指點於李相夷脖頸處,用揚州慢助他氣血歸經。
無了看著眼前這個方少俠的運功手勢,心中好奇,又盯著榻上的李門主看了幾眼,等著眼前人收功,方才開口詢問,“方少俠,這功法老衲看著倒是眼熟的緊,不知少俠這門武功可有名號。”
“蘇州快,”方多病勾起唇角,心想這武功不僅名號他早就幫我想好了,就連這套功法的出處他也早就幫我想好了,“我這功夫叫做蘇州快。”
“蘇州快?”
不等無了開口,榻上的李相夷倒是先一步將話問出了口,這入體的內力分明就是揚州慢,哪裡是什麼蘇州快?!
“你醒啦?”方多病喜笑顏開,若說之前的李相夷,碧茶之毒無人能解,如今他來了,大不了這幾年拚了命去練功,有他的助力,即使沒有忘川花,老狐狸也能安然無恙。
“蘇州快?你這功法叫做蘇州快麼?”李相夷隻追著這功法發問,他都能說話了,當然是醒了,這方少俠看著可不太機靈。
“嗯,這功法的名字就叫做‘蘇州快’。”方多病臉不紅心不跳的再次將這名字說出口,心說趁著這老狐狸還不是老狐狸時,將這唬人的法子也用到他身上。
“何人所傳?”李相夷發現這少俠的手腕還在自己手中,現在倒是不急著鬆手了,這分明就是揚州慢,何來蘇州快一說。
“我朋友將這心法畫給我的。”方多病心中輕笑,心說,你快問,快問,我等著呢。
“你朋友又是從何處所得?”
來了,果然李相夷不是李蓮花,方多病勾起了唇角,繼而一本正經的說,“據我朋友所說,他不知是哪一年在哪一個山崖的哪一個山洞中,救了一個老婆婆,是磕了三個頭還是九個頭,這個婆婆就將這心法傳於他啦。”
“你!”李相夷心中火起,恨不得現在就坐起身來,將這人推出門去,可現下傷勢太重,隻好賭氣一般將手裡握著的手腕丟開,壓著脾氣,再次開口詢問,“你這朋友姓甚名誰?何門何派?”
“那個,我朋友姓李。”方多病收回手腕,輕輕揉了揉,勾起了唇角,“倒是無門無派。”
“李什麼?”李相夷一聽姓李,立刻又梗著脖子,抬頭隻盯著坐在床沿上的人,心中思量,姓李,無門無派,怎麼這天下還有和自己一樣姓李的人會這揚州慢?自己怎麼不知曉這件事,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那個,李那個,我朋友就叫李那個。”方多病已經要笑出聲了,讓你老狐狸以後騙我,還幾次三番的丟下我,現在就趁著你不能起身不能還手的時候,好好逗逗你。
“你朋友是番邦人氏?”李相夷一臉狐疑,外族人也有叫什麼‘哥’的,這個他倒是知曉。
方多病略一停頓,隨即搖頭,“不是。”
“那是哪兩個字?”李相夷眉頭皺的更深。
方多病隨手指了麵前的物件說,“這個是這個,”又指了指遠處的物件,“那個就是那個的那個。”
“你!你當我是傻子,怎麼會有人叫這名字?”李相夷隻覺得頭又開始暈了,都是被這個人氣的。
“這名字有什麼不好?”方多病麵帶笑容的反問,反正老狐狸的名字多了,他還有個兄長叫李蓮蓬呐,搞不好還有個妹妹叫蓮子也不一定。
“你,你出去!”李相夷閉上眼睛,在不言語,這人要不是他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又將自己帶到這裡,現在就讓無了把他趕下山去。
方多病隻不言語,隻嘴角含笑的看著床上的人,忽的一愣,提起師門,他倒是記起來漆木山漆老前輩,現在不知單孤刀有沒有去雲隱山,站起身形就要出門,隻一瞬間,忽覺頭昏眼花,一時不慎,轟然倒地。
“這……”
李相夷一個‘這’字出口,無了已經上前去為這突然暈倒的人把脈。
剛才無了還在看熱鬨,心想李門主彆看是武林第一可還是孩子心性,居然還會和人有來有往的打起了言語上的官司,吵輸了還會生氣。
可這樣看來,這個方少俠心氣更高,吵贏了居然還會暈倒。
這兩個人真是會給人添麻煩。
扶起地上的人,也管不了這人身上的灰塵了,隻將人扶著半臥在李門主腳下。
“血不歸經,一會兒就好了。”
聽見這個診斷,李相夷開始懷疑起了這無了和尚的醫術,剛才自己暈倒時昏昏沉沉,也聽見了他和這方少俠說自己是‘血不歸經’,現在又是‘血不歸經’。
咬著牙,也不管這腳下躺著的人了。
既然都是‘血不歸經’,想來過一會兒就好了,他先閉目養神,好好休息,等無了明日給他施針,他要快些好起來,才能去找師兄的屍首,早日為師兄報仇。
這屋中佛香嫋嫋,無了講經去了,隻留李相夷躺在這張榻上,還有臥在榻尾的方多病。
李相夷不得動彈,渾身上下也就脖子和胳膊手還能稍微活動活動,躺著實在無趣,一閉上眼睛就是師兄的屍體,和那一場大戰,聽著臥在榻尾這人的均勻地呼吸聲,心中疑問更盛。
想著隻要這人醒來,一定再問清楚,如今隻知這人姓方,雖說他說自身這功法叫做蘇州快,可李相夷心中肯定,這蘇州快一定就是揚州慢。
這揚州慢是他自創心法,隻是不知這姓方的少俠到底是從何處習得,難道真有這樣一個婆婆不成?
心中憂慮,隻梗著脖子去看腳下的人,隻這一抬頭,耳邊響起一聲“咿”,伴著這聲‘咿’,腳下的人剛抬起上身猛然又躺了回去,似是又暈了過去,正巧壓在他現在這條半殘的腿上。
李相夷好恨,要是現在腿腳能動,一定要一腳將這人踢下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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