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了眯了眯眼睛,又細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年輕人,這人那天就滿口胡話,今天莫不是連老和尚也要誆騙,心說怪不得李門主不想和你說話,今日要不是有急事,老衲也不想與你說話。
“大師,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寺中是否有多餘吃不完的果蔬,我可以拿去集市上賣掉……”
無了不等他把話說完,轉頭就走,賣寺裡的菜,那不還是寺裡的錢,和老衲直接給你錢有什麼分彆?
可李門主現在的傷急需用藥,現采草藥還要晾曬加工,實在是等不及了,隻好走回房中取了一個荷包交給等在院中的方多病,順手將寫好藥名的信紙也塞進他懷中,瞪了一眼一臉訕笑的人,轉步又回了禪房,李施主還躺在那裡。
方多病看著手中的荷包,有些尷尬,想他天機山莊的少莊主,除了和李蓮花混吃混喝的日子,什麼時候缺過錢,如今還要伸手問個和尚要錢。
長歎一聲,可現在為了李相夷的身體,這臉皮嘛,舍也就舍了吧!
等方多病出門一趟再回來,李相夷今日的施針已經完成。
方多病將藥材放在一邊等著,雙手抱胸,皺著眉頭看著老和尚收拾桌子上的金針。
李相夷頭頂還冒著白氣,嘴角也一抽一抽的,方多病看著都覺得疼,這都多少天了,這老和尚手裡怎麼還是沒有準頭。
“方少俠,回來了?”無了將金針收好,看著一臉不耐煩的方多病,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藥材,眼神示意他將剩下的錢還回來。
方多病“嘿嘿”笑了兩聲,攤了攤雙手,搖了搖頭,抬起下巴看著無了,表示一分不剩。
“哼!”無了冷哼一聲,抬腿要走,突然想起桌上的藥,隻好回身拎起藥,又將那套金針揣進懷裡,轉身就走,竟然都忘了和李相夷打聲招呼。
李相夷閉著眼睛,抽了抽嘴角,心裡嘀咕,也不知道這小子和老和尚背著自己乾了什麼,還這樣打著啞謎。
可他現在十分不想和這姓方的說話,從遇見的那天開始,這姓方的小子嘴裡就沒有一句實話,還想占自己便宜。
看他那蹦蹦跳跳的樣子,還敢讓自己叫他哥哥,編造年齡也就算了,偏偏還隻編了個二十一歲,隻比自己大一歲!
要不是因為救命之恩,現在的自己又深受重傷,他早就拂袖而去,遠離這個滿嘴假話的人。
實在是不想睜眼,可這姓方的還在身邊,李相夷有些猶豫,不知道這人要乾嘛?還沒等他開口,嘴裡忽的被人塞了一物,本能想吐,隻耳邊傳來一句。
“彆吐!這糖金貴著呢,二十文才得十顆。”方多病瞄著老和尚已經走遠了,這才從懷中掏出糖塊出來,想他小少爺以前怎麼需要這樣偷偷摸摸,現在為了李相夷也要做些背著人的事兒了。
剝好了本想遞給李相夷,可這人一直不肯睜眼看自己,好像是隻顧著生氣了,方多病越發覺得好笑,可能是李相夷沒有聽見自己離開的聲音,憋不住開口想問,隻是還閉著眼睛,趁著這人微微張口,方多病眼疾手快,將這糖塊塞進他口中。
“你……”感受著口中的甜味,李相夷張開眼睛去看麵前的人,隻見這少年嘴角含笑的看著自己,不知他剛才做什麼去了,隻見這人現在滿頭的汗水,臉頰還泛著些微的紅,“你怎麼知道?”
“知道什麼?”方多病笑看著李相夷,等著這人問下去。
“沒什麼。”李相夷心中思忖,這人的來曆好生奇怪,怎麼自己的習慣他都知曉。
不僅年齡還有愛吃甜食的習慣,甚至這些時日他冷眼旁觀,這人好像還很清楚自己的生活起居,每日裡都要會將這屋子打掃的一塵不染,甚至自己身上的換洗衣物也是這人在準備,但凡衣服上染上一點兒灰塵,這少年都會清理的乾乾淨淨。
方多病見李相夷不再發問,隻又閉上眼睛,臉頰還鼓鼓的,心知李相夷很喜歡這糖的口味,心中得意,蹦蹦跳跳的出了房門,繞到門後,提來一個食盒,放在桌上,四周探查了一番才將門和窗戶緊緊關牢。
回身朝著那佛像拜了三拜,掏出一個布袋子來,將那佛像牢牢套住,口中念叨“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等做完這一切,方多病才走回桌邊,看了一眼李相夷瞪著自己的眼睛,露齒而笑,將那食盒打開,將裡麵的吃食一一擺在桌上。
“你……”李相夷瞪大眼睛看著桌上的東西,一整隻燒雞,還有排骨,甚至還有一盤牛肉,一個‘你’字出口,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好去瞄了一眼被少年牢牢套住的佛像。
剛才他還在好奇,這人做這一套動作是為了什麼,原來都是為了他。
“我什麼?快吃,快吃。”方多病將筷子塞進李相夷手中,之前他就懷疑過,李蓮花的碧茶清不乾淨,就是因為前期沒有調理好身體,住在佛寺裡,每日青菜豆腐,吃的人渾身無力,彆說病人了,就是正常人也受不住這樣清淡的飲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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