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大和尚商量完這賺錢的大事,方多病坐回桌邊,無了也隻與李蓮花打了招呼,竟不再多說一語,拎著那籃柿餅出門去了。
方多病見李蓮花坐在自己身邊,低眉飲茶,也不與自己說話,隻好開口和他閒聊起來,“寺裡貴客還在正殿,大和尚還要去作陪。”
李蓮花點頭不語,喝了一口手中的茶,年下時節,寺中香火不錯,這茶也不錯,是今年的新茶。
“什麼時候做的柿餅?我怎麼沒看見你晾曬?”方多病今天早上就想問了,這人怎麼不聲不響的辦了這麼多的事情,“跟誰學的吖?”
“柿子削了皮,放在缸裡,陰乾的。”李蓮花心說,你是個大忙人,天天到處閒逛,人影都看不見,怎麼會知道我在做什麼?“是跟個婆婆學的。”
“婆婆?”方多病有些好奇,皺著眉頭去看李蓮花,婆婆?不會又是磕頭學的吧?
“沒磕頭。”李蓮花撇了撇嘴。
方多病失笑,這人莫不是自己腹中的蛔蟲,竟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下意識去看李蓮花的臉色,想要找出些端倪,隻可惜此時李蓮花麵上無波,到讓人看不出個好歹。
“今年的柿子豐收的人家多,我看集市上有賣柿餅的,就去和那婆婆說了幾句好話,那婆婆就將這門手藝教了給我。”李蓮花漫不經心的說著經過,心想這個小寶哥,剛才不知道和大和尚做了什麼虧心事兒,現在總是打量自己的臉色,沉下心來,更是讓人看不出喜怒。
百川院的人和肖紫衿想來正在齋房用齋,方多病不想和這些人碰麵,想著這些人,還是止不住的去看李蓮花,有些猶豫。
想到現在這人的身體已經恢複,隻要不用內力,碧茶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大和尚說的話有道理,舊人舊事還是要讓李蓮花自己決定的好。
之前小花瞞著他騙他的經曆又浮現在眼前,斷笛好像就在昨日,被人瞞騙的心情實在難過。
“今天寺裡熱鬨,這周邊的百姓都來寺裡祈福了,和尚們也都在忙著接待客人。”
“嗯。”李蓮花答應了一聲,不知這人會有什麼後話,拿起桌上的新糖,剝了一顆,放入口中。
“百川院中眾人也來了。”
“嗯。”李蓮花又答應了一聲,這是每年四顧門的老傳統了,如今四顧門不在了,佛彼白石在這百川院中,想來也是要來祈福的。
“和尚說的貴客就是他們。”方多病垂下眼眸,低頭也從盤子裡拿了一顆糖,夾在指間,翻轉著摩挲,忽的下定決心,將那顆糖握在手心,“喬女俠和肖紫衿也來了寺中,為李相夷祈福。”
“嗯。”李蓮花口中答應,原來方才和大和尚嘀咕半天,就是在說此事,如今提起阿娩,到已經不覺得心痛難忍了,隻是那封信,現在還有什麼太陽不太陽的,跌落在穀底,那火光早就沒了。
“喬女俠現在就在偏殿。”方多病見人沒有反應,隻好將話說明,“你要是有什麼話想和她說,我去找大和尚,讓他想辦法拖延一會兒……”
“方小寶。”李蓮花不等他將話說完,出言打斷,見與不見如今有什麼要緊。
阿娩已與自己將話說清,她自然有自己的生活,他何必去打擾。至於佛彼白石,更是不要見麵的好,他真怕現在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一劍殺了那雲彼丘,這多年的情誼,殺與不殺,真真是一件難事,那不如統統不見的好。
就讓他們以為李相夷已經葬身東海,到落得一個自在,如今隻好好平靜生活,養好身體,去尋找師兄屍骨,為師兄報仇,這才是大事。
方多病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語氣雖然平靜,可這平靜裡還帶著幾分嚴肅,不由去打量他臉色。
“小寶哥,你不餓嗎?咱們回去吧。”說著話,李蓮花伸手從盤子裡又拿了一顆糖,順手剝好,塞進方小寶口中,讓他不能言語,“這寺裡的齋飯太素淨,回去吧,家中還有鹵好的菜。”
說罷起身,也不管方小寶是否還在猶豫,和尚正忙著,自然也不必去和大和尚打招呼,李蓮花出了寺門,徑直下山去了。
方多病緊趕慢趕,跟在這人身後,雖然早就知道他不想再見舊人,可心中仍然好奇,這人難道真的一點兒也不恨嘛?這才一年,難道李相夷就已經有了小花的胸懷?神思不屬,這下山的一路上,他竟沒有找到機會好好詢問。
寺中熱鬨,引得這下山的一路上也十分熱鬨,小攤小販比比皆是,好像遊園一般,方多病跟著李蓮花,走走停停,倒是又買了不少年貨。
回到那小院,方多病隨手翻來看,李蓮花買的這些小玩意兒倒是齊全,有撥浪鼓還有風箏,竟然還有煙花,心中暗想,這些哄孩子的東西不知道買來有什麼用?
“大和尚給的柿餅訂錢。”李蓮花摸了摸鼻子,看著方多病站在桌旁看著這些小玩意發懵的樣子,有些尷尬的解釋,“給大侄子買的。”
“啊?”方多病一頭霧水,什麼大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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