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回到衛莊客房小院的時候,發現李蓮花正坐在院中石凳上,手中拿著一個酒葫蘆,仰頭看著月亮。
上前兩步,一把奪過這假神醫手中的葫蘆,正想喝,隻發現這酒壺中一滴酒也沒有,有些不信地搖了搖頭,將酒壺還了回去。
“你不是說你不愛喝酒嘛?”
“你還真是不客氣!”李蓮花瞥了一眼眼前的人,這人現在怎麼這樣單純,竟然連一點兒警戒心都沒有,今天他算是開了眼了。
“乾嘛要和你客氣,今天在宴席上,你不讓我喝酒,現在躲著我偷偷喝?”方多病正準備坐下好好聊聊天,卻發現這個假神醫居然想站起來就走,一把拉住這人的胳膊,扯著他坐回石凳上,“乾嘛去?”
“困了,回房睡覺。”李蓮花一臉不耐煩,一點兒江湖經驗都沒有,還敢學彆人‘吃席’,今天要是沒有他借著妙手書生的名頭,這小子早就被砍死了。
“困什麼困?陪我聊天。”方多病露出一個討好的笑來,睜圓了眼睛去看身邊人,這個人其實不錯,給自己銀兩不說,今天還救了他一回,“今天,多謝,多謝。”
“哼哼~”李蓮花露出一個假笑,轉了轉手裡的葫蘆,“我不是給你銀兩了,你怎麼還不回家去?”
“三個案子。”方多病看著李蓮花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人怎麼一副什麼都不關心的樣子,隻好出口解釋,“我不是告訴你了嘛,要進百川院就要先完成三個案子。”
“噢,那你把荷包還我。”李蓮花朝身旁的人伸出手,手掌朝上勾了勾手指,這荷包,這人居然不認識,不過也是,他怎麼會認識,這是那年端午,小寶哥買來送他的,那賣荷包的小姑娘那年定親,小寶哥還多給了幾文喜錢。
“真小氣,沒銀子了,已經花光了。”方多病撇了撇嘴,這人,剛才還說他不錯,現在就來討債。
“不要銀子,要那個荷包。”李蓮花又勾了勾手指,本來說是把荷包還給這個方小寶,以後要是沒有緣分就彆再見麵了,沒想到一轉頭又在衛莊門口見了麵。
“小氣,不還,”方多病忽覺自己好像有些無理取鬨,隻好訕笑著彌補,“等有錢了,少爺我再原物奉還。”
看著李蓮花轉過頭去,好像還微微笑了笑,低頭隻看見這人皓白的手腕上還綁著一條彩繩,這彩繩顏色都不鮮豔了,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的物件,心中好奇,“你多大呀?”
李蓮花皺著眉頭不吭聲,現在他已年過三十,可托了梵術金針的福,他如今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你個小屁孩,還管我的年齡呢?叫爹。”
“叫什麼爹,你燒糊塗了?”方多病立時起身,這個假神醫,這是在乾嘛,哪有這樣占人便宜的,“你看著也就比我大幾歲,怎麼這樣不客氣。”
“不叫爹,叫聲叔叔也行……”
“叫什麼叔叔,我今年都二十歲了,你少占我便宜。”方多病睜圓了眼睛瞪著坐在石凳上的人,那人的手還是那樣伸著,那褪了色的手繩襯得這人的手腕越發細膩白皙,到一時也看不出這人到底多大年紀,“你才是小屁孩,多大了手腕上還綁彩繩!”
李蓮花剛才正想說,你個十八歲的小屁孩,還不趕緊回去睡覺,省的長不高,一聽他說今年二十,反而忘了這彩繩的事兒,出口反問,“你今年二十?”
“怎麼?”方多病更加不高興,他早早就已經說過的事情,這個人居然這樣忽視他,活了二十年了,還沒有這樣被人輕視過,“不是告訴你了,本少爺十歲的時候見過一回李相夷,之後不久他就失蹤了,現在正好十年……”
“你真是二十歲!”李蓮花瞪著麵前的人,小寶哥初見時說自己二十一歲,這,難不成是一年後的事情,嘴裡隻默默念叨,“二十、二十,二十一。”
“你沒事兒吧!”方多病發現麵前人表情不對,趕緊坐了回去,一急之下,抓住這人手腕,為他把脈,“你,你會武功?”
“嗯?”李蓮花一驚之下,趕緊收回手腕,剛才一時不察,竟忘了隱藏,“從小身體不好,學了一些,強身健體的小功法。”
掩飾的笑了笑,李蓮花轉頭又去確認這人的年齡,“真是二十,我怎麼看你才十八歲。”
“你,你這人,”方多病剛想說‘你這人怎麼這樣不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可轉念一想,不過是萍水相逢,怎麼會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隻好低垂著腦袋,輕聲又說了一遍,“我不是告訴你了嘛,從小我身體就不好,看上去就比平常的孩子小一些。”
“比平常的孩子小一些……”李蓮花隻在心裡默默重複這句話,原來小寶哥沒有騙他,那時候這人確實比他大一歲,難不成他們以前也是這樣認識的?可是要是上輩子的事兒,他絕不會主動去認識那個大少爺,那又是怎麼回事?
“哎,哎,我說,你怎麼傻了?想什麼呢?”方多病見這人隻呆呆的重複著自己的話,心說這人是怎麼回事?明明就是一個聰明人,現在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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