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超市外——
洛檸在貨架上拿了一瓶蠔油，在收銀處掃碼付錢的時候，看到旁邊架子上的檸檬汽水糖，也順便拿了一盒，“再拿一個這個。”
拿著買好的東西出來的時候，厲珩喻正懶懶的靠在旁邊的電線杆上，臉上沒什麼表情，神色淡然地盯著遠處發著呆。
穿著件黑色的中長款羽絨服，微風吹拂著少年的頭發，光是露出的一張側臉就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
洛檸提著袋子，在超市門口看了片刻，才走過去。
厲珩喻似有感應一般，扭頭剛好就看到洛檸已經走到了跟前，隻見她從袋子裡掏出個東西，丟到他手裡，“這事不許說出去。”
厲珩喻低頭一看，發現是盒檸檬汽水糖，眼底帶著笑意看她，“賄賂我啊？”
“注意用詞，不是賄賂。”洛檸趕緊糾正他，總感覺賄賂這個詞用的太過了，感覺做了什麼貪官汙吏的事一樣，“封口費啊，不封口糖。”
鑽狗洞這事兒太丟人了，絕對不能外傳！
“好，封口了。”厲珩喻擰開蓋子，拿了一顆塞嘴裡。
時間不早了，家裡還等著她的蠔油呢。
他倆一起往小區裡走，不過隻同路一小段，厲珩喻爺爺家在另一側方向。
洛檸回去，白書瑤正拿著手機準備給她打電話，看到人回來才放下手機，“買個耗油怎麼這麼久啊？”
“遇到個同學，聊了兩句。”洛檸把手裡的耗油拿到廚房，走回客廳問，“媽媽，哥哥還沒來嗎？”
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洛桑的聲音：“你哥哥在這呢。”
聞聲，一扭頭就看到洛桑已經在玄關處換鞋，洛檸趕緊跑過去，見他手裡還拎著一杯熱奶茶。
洛桑把奶茶遞給她，“路上看到一家奶茶店竟然還開門，就給你帶了杯。”
洛檸激動的熊抱了一下洛桑，然後就把奶茶接過來，立刻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好喝的眯起眼睛，“謝謝哥哥。”
此時，從旋轉樓梯下來一位拄著拐杖的白老爺子。老爺子頭發已經花白，但還是梳理得乾脆利落，身上穿著中式唐裝，雖然拄著拐杖，健步很穩。
白老爺子笑著喊了句：“阿桑，來了啊。”
“外公。”洛桑趕緊迎過去。
伸手想扶老爺子下來，被老爺子躲過去，“不用扶，你外公我身體還健朗，還沒有到需要扶著人走路的時候！”
“是，外公身體好。”知道老爺子要強，洛桑隻好笑著著點點頭。
“快，你來的正好，叫上你妹妹一起，咱們來打鬥地主。”老爺子從唐裝口袋裡掏出一副撲克牌。
他最近剛學會打鬥地主，家裡白老夫人又不跟他玩。知道今天家裡會來小輩兒，從早上起兜裡就揣撲克牌了。
老爺子又是那種新手，他笨拙的抓牌姿勢就可以看得出，每次出牌前還要斟酌半天，跟下棋對弈似的。
不知道打什麼牌時候還會找外援，“衡之，過來看看，我出什麼比較好啊？”
洛衡之站在老爺子身後幫他出謀劃策，兩個人年紀加起來都百來十歲了，來這裡欺負他們兩個十幾二十歲的人。
洛桑一手的牌太好了，都不知道放了幾次水，最後才讓老爺子贏了。
白老爺子一高興，從房間裡拿出兩個新年大紅包給他們。
白老夫人走了過來，伸手拍了一下老爺子，沒好氣道：
“行了，開飯了。”
白老夫人一身暗紅色旗袍，旗袍上的刺繡栩栩如生，繡的精致巧妙。臉上充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跡，但又充滿韻味，可以看出年輕時候也是美人胚子。
洛桑看著這一幕，心中覺得暖意滋生。這是他今天去何家所感受不到的，所謂的親外婆和舅舅不過都是笑麵虎罷了。
但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公外婆，從小到大都對自己很好，待他跟洛檸都是一樣的疼愛。
飯後，洛桑被洛衡之叫去了後院。
夜色中，父子倆站在一塊，看著後院小池塘裡養的紅鯉魚。
洛衡之開門見山道：“你今天去那邊怎麼樣？”
洛桑實話實說，“你沒去，那邊不太高興。對我就隻能更加熱情了。”
說到底，何家不是什麼善茬，叫洛桑過去也不是真的想念他這個外孫。
不過就是希望他們念著亡妻的情，幫助他們何家罷了。
這些年，原本隻是一個小暴發戶的何家因著和洛家的關係，混的越發風生水起，好處不知道撈了多少。
但何老太太那個兒子，是個不成器的，也壓根不會管理公司。這幾年公司內部漏洞百出，已經不知道明裡暗裡找洛家幫過多少次了。
洛家念著情份，能幫則幫。
但是……也不可能幫一輩子。
沉默了片刻，洛衡之才說道：“兒子，何家的出的事你……”
洛桑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收起了點平常的不正經，語氣帶著帶著認真地說道：“爸，不用覺得對不起我，你這些年對何家已經幫的太多了。”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何家女兒在世時不見得多親近，一去世就覺得這層關係可能會斷，便僅僅拉著洛桑這條線，不想與洛家斷了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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