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可卻經不起在大庭廣眾之下揭露,鐘鼎當即沉聲道:“師兄不要忘了,天石乃我青陽門聖物,悟石也從來隻有我青陽門弟子才能參加,顧辰雖是你義子,卻終究不是青陽門的人,讓他悟石本就破了規矩。”“規矩”青陽子冷笑,“青陽門幾時有占著便宜還賣乖的規矩”“師兄……”“若要說規矩,這麼多人不服,怎麼不跟顧辰一起參加精英組的比試他們……”青陽子轉頭看向場下,聲如洪鐘,“你們有什麼資格不服”自從青陽禦焱訣上三訣問世以來,“青陽子”這個名號在青陽門中便有如乘雲行泥,令眾人隻能仰望,但也不一定能夠望見,因為這五十年來青陽子離開宗門,在外遊曆,將“青陽子”這個名號帶到整個修仙界中,隻要他一人在,青陽門便永遠如日中天。作為宗門傳說中的神聖人物,青陽子一旦動怒,給人造成的震懾遠比鐘鼎這個掌門更大,全場突然間落針可聞,哪怕是那些沒有參與起哄的如方弘誌等人,亦是心有惴惴。“張師侄,何必動怒”青山宿直至此時方才現身,落於台上,看看四周,微微笑道,“哪怕位卑人微,再小的聲音也是本門的聲音,作為宗門師長,我們正該多聽聽這些聲音才是。”鐘鼎當即道:“三師伯所言即是。”青陽子淡淡一眼掃來,道:“既如此,三師叔有何高見”青山宿道:“既然有弟子不服,便應該讓他們心服口服才是,依我看來,讓顧辰不得再使用非本門的招數,若他能贏,料必不會再有人心生不服。”青陽子目光深沉,道:“師叔,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青山宿搖頭,義正辭嚴道:“青陽門的門規有何用是為了門派存續,也是為了本門所有弟子而立,既有限製他們的言行,也有保障他們的利益,此舉在張師侄你看來,可能多少有些不公,但這是難免的,青陽門的門規不站在自己人這邊,難道還能站在外人那邊,反而令得本門弟子束手束腳不成”青陽子冷笑,道:“這就是你的主意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顧辰並沒有學過青陽門的功法。”青山宿道:“聽說此次張師侄與掌門有過約定,隻要顧辰能得前三,可以讓顧辰學習青陽禦焱訣。”鐘鼎當即點頭,同時他馬上便明白過來青山宿的用意,道:“確實如此,但既然本門弟子的意見不可忽略,依我看來,倒是可以提前傳授顧辰青陽禦焱訣下三訣,讓他能以青陽道法取勝。”此言一出,在場青陽門弟子俱是神色各異,不少人暗暗鬆了一口氣,心想這樣一來再好不過,細想想現在才傳授,顧辰的天賦再高難道還能馬上掌握不成如此一來就絕了他的取勝之路。方弘誌、景辰、張博以及其他不少人,望向看台上眾師長的目光帶著些許晦暗莫名,平白覺得心頭滿是壓抑,隻是他們到底沒有多說一句話。柳禎握緊雙拳,卻是看向青陽子,很想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師傅會怎麼處理。畢竟不管這番話有道理沒道理,青山宿的意思卻很難讓人認同,青陽門的門規確實能限製規範眾多青陽門弟子的言行,可是這門規也隻在門派之中起限製作用,一旦麵對門派之外的人,這門規便搖身一變,保障著所有同門弟子的利益,這也是一個門派能夠存續與強大的根本,不僅是青陽門的門規,其他門派的門規也是如此,不可能有向著外人的門規。來來去去,利用的還是門規,青陽子心頭壓抑著難止的怒火,很想帶著顧辰揚長而去,這狗屁的青陽大比,不參加也罷。可是這樣一來,蔡齊的魂燈也會拿不回來。就在這時,顧辰慢慢走上看台,來到青陽子身前,道:“義父,請您教我青陽禦焱訣下三訣。”“辰兒,你……”“沒有向著外人的門規,義父是青陽門的一份子,我卻不是。”顧辰這句話便擋住了青陽子後麵想說的所有話,卻又突然眨眨眼道,“而且我參加悟石雖然得到的不是既青陽禦焱訣也不是寒曦邀月訣,但卻是其他更有用的東西,學習青陽禦焱訣對我來說想必不難。”鐘鼎和青山宿心頭咯噔一下,暗惱自己竟然忽略了這最為關鍵的一點。顧辰又道:“而且就算功法不能很快融會貫通,但所屬劍訣很快掌握卻是不成問題的,這段時間在東來峰我也不是白待的。”顧辰的自信說服了青陽子,雖然臨場傳法這事實在荒謬,但師徒二人俱被拿捏住了,不行也得行,青陽子右手兩指點向顧辰天靈。顧辰不閃不避,隻見得一道白光微亮,一股信息湧入腦海,顧辰隻覺記憶之中多出了很多深刻的東西。青陽禦焱訣下三訣有三招劍訣,與同一功法篇章中的中三訣、上三訣相比,這下三訣顯得平平淡淡、簡簡單單。這三招分彆是托山嶽、臨潮、燕知返。腦海之中多出來的這些信息,在那瞬間心領神會,仿佛是經過由長時間的浸淫之後才得到的知識與能力,與此同時,顧辰隻覺腦海之中某種念頭隨之一動,繼而通達,緊接著對這青陽禦焱訣下三訣,他便有了自己的見解。“大道,在太極之上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這聲音仿佛是在顧辰的腦海之中響起,又仿佛是他自己在心中暗暗吟誦,隻覺那晦澀的功法變得如此簡單,他握手中劍,指微顫,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出劍。迎上青陽子那期待的眼神,顧辰扼止這種衝動,雙目清明。見他沒有疑惑,青陽子依然忍不住詢問:“如何”顧辰點頭,而後走下看台,登上場去,揚聲道:“誰欲戰我”場下眾人幾度猶豫。許久,有一人越眾而出,用頗為無奈的聲音道:“我來戰你。”林鳴上場,有些懶洋洋的,實則更多的是無奈。他不想上場,他不是那些起哄的人,也知道這個時候上場有些趁人之危,可是鐘鼎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狠狠瞪著他,他若再不上場,回去隻怕沒什麼好果子吃。“如果輸了,隻怕也會死得很難看。”林鳴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不過,林鳴也很好奇,這短短片刻功夫,顧辰能將青陽禦焱訣下三訣學到何種程度,下三訣雖然簡單,可也並不好學。事實上青陽禦焱訣下三訣在青陽門中的地位比較尷尬,師門並不限製人去學,隻是卻沒有一個人主動去學,除了那些悟石時出師不利領悟到青陽禦焱訣下三訣,那些走師承一脈的,幾乎無一例外,都學的是青陽禦焱訣中三訣。當然,如果有機會可以學到青陽禦焱訣上三訣,誰也不願錯過,然而整個青陽門悟出青陽禦焱訣上三訣的人就隻有青陽子一個,而青陽子這五十年來神龍見首不見尾,誰也無法拜見,山門弟子中這麼些年來也才出了一個執著的柳禎,換了其他人,誰能等到青陽子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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