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水花濺起,蕭景平臉上憤怒的表情瞬間變得錯愕和驚慌。
他撲在亭子邊往水麵喊:“宴兒!”
蕭宴在水池裡掙紮著,他水性不好,這荷花池雖然不深,可底下都是淤泥,他站也站不穩,一會兒的功夫,就喝了好幾口水。
偏偏這會兒天色要黑了,他心底的驚慌成倍地增加,越發激動地掙紮起來,一連嗆了好幾口水:“爹,爹爹救命救命啊!”
蕭景平趕緊招呼人去撈她。
薑令芷適時告退:“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不耽擱您跟侄兒了。”
蕭景平哪還顧得上她呀,胡亂地擺擺手:“四弟妹先回去吧。”
蕭宴好不容易被下人撈上來,整個人瑟瑟發抖,嘴裡不停地往外吐著臟水。
“唉喲,螞蟥!”
下人一眼瞧見,蕭宴脖子上被幾隻肥碩的螞蟥咬住,趕緊就扯掉,隨即就地扒開他的衣裳,去瞧哪處還有。
蕭景平皺著眉頭,看著渾身光溜溜躺在地上發抖的蕭宴,臉色鐵青了:“快給大郎找件乾淨衣裳!”
“是!是!”
一群人七手八腳的,也不知道是誰,發現了那石桌地上藏著一身乾淨的衣裳,眼前一亮,趕緊往蕭宴身上去套。
天漸漸黑了,蕭景平又趕緊指揮著下人,把蕭宴抬回雅園去。
他黑著一張臉,回頭冷冷地看了一眼身後的順園。
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陸氏的話說得也沒錯,薑家的女兒,當真是有點克他們的。
陸氏瞧見渾身打著哆嗦被人抬回來的蕭宴,還穿著她今日叫薑令鳶送去的白衣,她瞳孔一瞬間的放大,撲上去就去撕扯那衣裳。
“脫下來,脫下來!誰讓他穿的這個!”
蕭景平煩躁得不行:“你叫他穿著吧,快去外頭請大夫!”
那邊蕭宴已經發起了高燒,陸氏紅著一雙眼,又不知道該怎麼跟蕭景平解釋,整個人氣了個倒仰。
薑令芷總算清淨下來了。
她瞪著一雙眼睛看著無邊的黑夜,想著今日發生的這些事。
大房這一家子若總是雞飛狗跳的,往後她的日子就彆過了。
思來想去,她打定主意明日要去找人學學查賬。
那些賬冊裡,一定能找到陸氏的把柄。
一樁回門禮算不得什麼,奪了兒媳的嫁妝也算不得什麼,那若是十年的錯處加起來呢?
陸氏永遠也彆想再做當家主母,最好大房一家子都被趕出國公府,便不會再有心思來算計她。
翌日。
薑令芷一早去看了蕭景弋,他還是那副毫無生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