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清與趙若微的這些各人恩怨後,薑令芷才又解釋起了今日的這番作為,“我想著三嫂一直不說實話,也不清楚三嫂到底想乾什麼,便一直防著她,”
薑令芷歎了口氣,“玥兒與永定侯府退婚後,二老爺便攤上了這為他量身定做的人命官司。不巧的是,那日兒媳也在場,破壞了這計劃......所以,三嫂今日招來這驅晦氣的道士,還勸我喝下那酒,我便動手反擊。”
這些事情一直放在心裡,也很是沉重,如今說出來,倒是輕鬆不少。
蕭國公與蕭老夫人臉色皆是沉重。
聽了這麼半晌,他們後知後覺意識到一件事。
這老三媳婦,不,這趙若微,如今是在無差彆的針對這國公府每一個人。
可她嫁進國公府這麼多年,一直平和低調。
又到底是因著什麼,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徹底不裝了呢。
要知道,在蕭國公府去玉泉山之前,蕭國公府並未有什麼異常。
而彼時上京最大的變動,便是瑞王府的倒台。
再有,便是周貴妃被打入冷宮,宣王和舞陽受封......
可這和趙若微有什麼關係?
“三嫂行事實在是叫人一頭霧水,”薑令芷說著,又看向蕭景弋,“所以在玉泉山時,我和夫君商議了一番後,便叫人暗中去查了查此事。”
蕭國公和蕭老夫人的視線又齊刷刷地看向蕭景弋:“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她的身世極有可能有問題,”蕭景弋手指輕輕的在素輿上敲了敲:“雖然還未有確切證據,但我懷疑,她是淮王遺孤,而且,她自己應當也知曉。”
“淮王遺孤?”蕭老夫人一瞬間瞪大眼睛。
淮王李賢已經死了二十九年了,竟還有個女兒留在世上嗎?
......還如此嫁進了蕭國公府,做了她名義上的兒媳。
可若真是如此,似乎一切又都說的通了。
她在太極殿上一劍誅殺李賢,李賢的女兒為了複仇,便要將她的家眷攪的天翻地覆。
“不對呀,她不是永定侯府的姑娘嗎?”蕭國公疑惑道:“當時,抱回府之前,還叫了族老,請了宮裡的太醫,去滴血驗親了呢!”
每一道工序都有無數雙眼睛瞧著,自然是做不得假的。
蕭景弋默了默。
查了這麼久,所有的事情都昭然若揭,唯有滴血驗親一事,怎麼也說不通。
“滴血驗親一事,或許有些蹊蹺,”他解釋道:“令芷給牧大夫寫了信問詢,隻是還未收到回信,再等一等便知曉。”
屋裡一時沉默了下來。
聽兒子與兒媳說了這麼許多,蕭國公和蕭老夫人心中一時有些五味雜陳。
一家人坐在一起,把彼此不知道的事情,掰開了揉碎了講清楚,好像之間也拉近了不少親近之感。
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這偌大一個國公府,遇上這些麻煩事,竟不知不覺的,都被這老四和令芷這兩個孩子給擋了過去。
做父母的,總想給孩子遮風擋雨。
可孩子長大了,也學著他們的樣子,撐開羽翼,將所有風雨都擋在了外頭。
“那便等一等牧大夫的回信,茲事體大,總要有實證才是。”蕭老夫人說著,跺了跺手中的拐棍,“往後遇上什麼事,早些和父親母親說一說,彆總自己個兒扛著!你爹他上了年紀老糊塗了,你娘我還未老!”
蕭國公:“......咳!”
羞辱誰呢?
薑令芷和蕭景弋對視一眼,笑了:“是。”
蕭老夫人又道:“今日那著火一事,隻對外說,是一場意外......”
話音還未落,外頭忽然響起柳嬤嬤的聲音:“四夫人,方才門房送來封信,說是藥王穀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