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錦也自然而然地看到了鹿茸。
她挑了挑眉,輕笑一聲,隨即又看向宣王,意有所指道:“王爺,我看病時,不喜有無關人等在場。”
然後宣王二話不說,便叫院裡眾人都退下,就連牧大夫和鹿茸也被趕出了宣王府。
牧大夫站在宣王府門口,一股子怨氣。
先是被以死相逼被迫來診病,又被刀架在脖子上威脅,最後又被下人轟了出來。
真是莫名其妙極了。
他指著宣王府憤憤不平道:“老夫往後若是再踏進宣王府一步,老夫就不是人!”
他說罷,便等著身邊的鹿茸附和。
但鹿茸並沒有如他所料的捧場,牧大夫轉頭看向鹿茸,才瞧見鹿茸慘白著一張臉,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牧大夫隻當鹿茸是被方才那劍給嚇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好了好了,沒事了啊,師父這就回去找將軍告狀,讓他好好替你出口惡氣。”
鹿茸嘴唇哆嗦著,半晌才吐出一個“好”字。
是得快些回蕭國公府,好提醒靈芝,魏錦她找上宣王......無論她要做什麼,鹿茸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
宣王就坐在圈椅上,從始至終沒有站起來,似乎也不急著醫治了。
他就那麼打量著魏錦,眼神淩厲而又陰沉:“夫人到底是何人?如何知道本王的腿傷未好?”
魏錦麵紗遮著半張臉,隻露一雙魅惑的桃花眼,聽見宣王這般質詢,倒也沒有生惱,依舊溫聲道:“王爺府上的管家忠心,為請牧大夫來,竟是在蕭國公府門口以死相逼。”
宣王是聰明人,隻這一句,便解釋清楚了她為何會知道宣王的腿傷。
她說話時語氣鬆弛極了,一點都不在意宣王有意表現出的威壓,讓宣王越發琢磨不透。
但宣王越發有些被激怒了,他問話,她答便是了,為何要拐彎抹角?
到了宣王府,既不自報家門,又帶著麵紗做模做樣不肯以真麵目示人,怎麼,戲耍他呢?
一想到這,他就越發性急了:“你今日若是治不好本王的腿,本王便立刻殺了你。”
頓了頓,他又忍不住麵色痛苦:“隻要你能治好本王,你要什麼本王都答應你!”
至少要身體康健,才有爭奪皇位的資格。
他的腿斷斷續續折騰了小半年,於是他在朝堂那邊便也荒廢了小半年,那些原本支持他的朝臣,其中一些,態度已經變得曖昧起來。
還有他仰仗的榮國公府,居然莫名其妙的就分崩離析。
他如果不再站出來,那儲君之位,他還拿什麼跟太子爭?
想到這,宣王忽然猛地伸手拍向椅背:“賤婦!”
起初他還以為薑令芷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女人。
可是沒想到,他仰仗的一切,都被薑令芷給毀了個乾乾淨淨。
魏錦看著宣王這樣子,嘲諷似的勾了勾唇角,看來她這一趟來的沒錯,如此自傲易怒,真是一把好刀。
魏錦知道宣王不是在罵她,但聽著這話也覺得刺耳,是以她開口道:“王爺的腿傷在哪?”
宣王本是因著腿傷的事煩躁憤怒,才越想越怨恨的。
聽見魏錦這麼問,倒是沒再繼續追問辱罵,而是沉默著撐著椅子把手站起來,來回走了兩步,“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魏錦點點頭,鬆了口氣,“倒也不難治。”
宣王坐回椅子中,臉色仍舊陰戾:“夫人最好彆告訴本王,你的法子也是要將本王的腿打斷再長。”
魏錦垂眸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