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貴妃慘白著一張臉,胸腔不停地起伏著,怒道,“皇後,你是不是瘋了?你莫要欺人太甚!”
寧皇後渾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問一問也不過是還貴妃清白而已。還是說,貴妃寧願讓人在背後議論,說你故意毀壞皇後朝服?也不想要清白。”
周貴妃身形一晃,癱坐在地上。
雙手掩麵,渾身發抖。
看她這樣子,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周貴妃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自暴自棄了,在寧皇後的步步緊逼下,她忽然又哈哈大笑起來,“是......是我乾的又怎麼樣?皇後你又是什麼好東西嗎?你利用我,又要置我於死地,我就不能自己為自己求一條生路嗎?”
她瘋狂道,“都是你的錯!你放我出冷宮,不過是要借我的手處置慧柔!可本宮眼下還沒有複寵,你就開始安排選秀,你欺人太甚!”
寧皇後歎了口氣,她是掌管六宮的皇後,本就不是什麼菩薩。
擺不正位置的,從來隻有周貴妃罷了。
她歎了口氣,“你如今出了冷宮,錦衣玉食,倒成了本宮的不是了。後宮嬪妃也不隻有你一人,都等著皇上的恩寵。你說這話,哪裡是怨恨本宮,你分明是怨恨皇上呢。”
周貴妃嚎啕大哭,表情猙獰的可怕。
她忽然看向薑令芷,“都是你,都是你多管閒事——如果沒有你,本宮的計劃早就成了......都是因為你!”
薑令芷被她說懵了,沒等她反應過來,周貴妃已經衝了過來,手中竟然還握著一隻尖利的簪子。
寧皇後眼皮一跳,“令芷!”
誰也沒想到一向柔弱的周貴妃竟然會暴起傷人,屋裡的宮女嬤嬤趕緊要去拉開她。
周貴妃秉承著一種新仇舊恨一並算的心理,根本就不考慮後果,用了十成的力氣朝薑令芷刺去。
薑令芷反應過來後立刻後退。
她同樣穿著王妃的朝服,端莊有餘,可到底有些行動不便。
眼見著那簪子就要紮在她身上,她趕緊伸手抓住周貴妃的手腕,借著周貴妃衝向她的力氣,順勢扯著周貴妃轉了半圈,而後鬆了手。
周貴妃就像個破布袋一樣被甩了出去,尖叫一聲徹底暈了過去。
屋裡眾人都有些驚疑不定。
無論是世家命婦還是後宮嬪妃,平日裡哪一個不是儀態端莊,彆說動手了,就連動作大點都覺得不得體。
哪裡見過薑令芷這種動起手來直接把人給扔出去的?
“把周貴妃帶回鳳藻宮,暫且看管起來!”寧皇後吩咐道。
宮女嬤嬤們如夢初醒,忙七手八腳地抬著周貴妃出去了。
寧皇後又看向薑令芷,就見她正捂著脖子。
方才那簪子倒是沒能傷到她,可周貴妃掙紮時,另一隻手上帶的的鐲子卻是砸在了她的脖子上。
寧皇後很是關切,“如何了?”
隨即又立刻吩咐良嬤嬤去喚太醫來。
“臣婦無事,”薑令芷嗓子動起來有些痛,說話時聲音也有些嘶啞,“皇後娘娘,親蠶禮要緊,若是再耽擱下去,可就誤了吉時了。”
寧皇後安撫她,“你彆多想,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太醫來得很快,看了看薑令芷的脖子便說沒有大礙,慢慢就會消腫了。
寧皇後這才放下心來,“出發去蠶壇吧。”
“是。”
屋裡眾人暗中嬪妃和命婦分彆排了兩列,跟在寧皇後的轎輦後,出了坤寧宮,一路往蠶壇去。
所謂親蠶禮,便是要皇後親自參與采摘桑葉,喂養幼蠶,直至結繭,再抽絲織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