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燼被斬斷了一道符籙和魂體之間的聯係,魂體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在陰冷的陰風之中搖搖欲墜。
擋在他身前的薛重餘察覺到了這人的不對勁,少女向後看了一眼,指尖飛出一個白色的東西,直接擋在了吳燼魂體的前麵。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吳燼聽見了少女的話,但是青年沒有說話,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兩人麵前那詭異老者的身上。
薛重餘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寒氣已經到了頂端,若是還想要動用更多的妖力,怕是要恢複妖身了。
“真是光天化日,明目張膽。”吳燼的魂體咳出一口逸散的魂氣,整個魂慢慢往身體之中飛去。
薛重餘知道青年的意思,兩人之前都在元明下界前線戰場待過一段時間,自然是聽說過落霞山魔毒的事情。
之前下界仙門給出的情報是元嬰以下都會被魔毒浸染。
如今麵前這老者是金穀城的城隍,至少有著元嬰中期的實力。
他身後那四個虯結在一起的猙獰腦袋,應該是地府的四位主官。
偌大的地府,裡麵神明眾多,魂魄萬千,竟是一個都未曾幸免。
在雙方對峙的功夫,吳燼已經魂體歸位,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
薛重餘方才放出去的白光乃是一頭小巧的白狼,隻有吳燼的拳頭大小,在吳燼從地上站起來的一瞬間,它在青年的袖子之上輕巧地跳躍了幾下,最後蹲在了青年的肩頭。
“兩位不請自來,本官可是不太高興啊。”
那詭異老者終於開口,聲音是如同之前那牛頭一般的的沙啞低沉。
吳燼看了一眼薛重餘,似乎是在詢問少女的想法。
薛重餘胸前垂著自己如同白色瀑布般的頭發,少女抬手將淩亂的發絲撥到身後,身後的寒霜之氣自動凝結為一個晶瑩剔透的冰環將頭發束住。少女眼中的冰藍光芒更甚,像是北域川萬年不化的冰雪。
純粹,澄澈。
“我管你高不高興!”
少女聲音之中帶著無邊的肆意,在吳燼眼前化為一道銳利的雪白法光,向著那詭異老者飛去。
“既是神明,想必也不願意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繼淨……”
“嗡!”清脆的劍鳴在這陰暗萬分的地府鬼街之上響起,吳燼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但是一雙帶著些許碧色的眸子始終追逐著薛重餘的身影。
層層疊疊的冰簇以少女為中心,向著對麵的詭異老者刺去,每一簇冰晶之中都蘊含著無邊的寒意。
那是蘊含在銀月蒼狼體內的極寒之氣。
吳燼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不愧是……天之驕女。”
上界天驕在下界行事的時候不能使用自己的全部實力,但是薛重餘這八成功力,卻是已經壓得對麵的詭異老者喘不過氣來。他身後的四個腦袋在無邊的冰簇劍意之中傷痕累累,最後被斬落在地。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少女站在她的麵前,手中那柄名叫繼淨的仙劍發出銳利的劍光。
似是那傳說之中,北域川千年一起落的白日,照亮了整個地府。
那詭異老者被傷到了身後的腦袋,嘴中出現了一些意義不明的詞彙。
“守……地府……”
“點命冊……不可……”
“不可!!!”
咆哮之聲傳來。
薛重餘看著方才那幾個被她劍光所斬落的腦袋再次回到了詭異老者的身後。
一股土黃色的光暈覆蓋在那詭異老者的身上,空氣中出現了一些淡淡的香火味道。
“香火願力!”薛重餘臉色大變。
兩人之所以選擇在晚上動手,一方麵是比較隱蔽,一方麵也是為了杜絕此類現象的出現。
這地府之中的神明,其力量大部分來源凡人的願力。麵前這詭異的怪物,方才在薛重餘的攻勢之下落了下風,此時吸收了從凡間前來的香火願力,其勢竟是更上一層樓,竟是有隱隱壓過薛重餘的架勢。
少女看了一眼身後的吳燼:“去……將這香火願力掐斷。”
吳燼知道魂體受損的自己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深深看了麵前的少女一眼,化為一道翠色的流光飛向地府之外。
地府之外的金穀城,皇宮前麵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香爐,有數十人合抱之大,其中燃著一根根嬰兒手臂粗細的長香。
那香爐架在高台之上,前麵排著一隊隊百姓。
正在夜色之中一個個往裡麵插香。
“這大半夜的……我睡到一半被叫來乾這個!”一個中年人向著身邊的人發牢騷。
“你可閉嘴吧,這是國師大人的意思,你敢違抗……陛下嗎?”
中年人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緩緩跟著前麵的人往香爐之前走。
耳邊突然出現了一個清脆的女聲:“這位大伯,不知道這金穀城的國師大人,是何許人?”
中年人看見自己的前麵出現一個一襲紅衣的少女。
雖是紅衣妖豔,但是那眉眼卻是罕見的清純稚嫩,尤其是那一雙如同小鹿般的眸子,黑亮純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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