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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頓沒有褻瀆屍體的想法,他隻是想把小醜還給馬戲團的同伴。
可惜馬戲團長並不領情,那矮小的家夥靈敏地躲過同伴的屍體,他臉色難看,胸膛劇烈起伏著,以為這又是什麼詭計。
然而克雷頓隻是在對麵站著,沒有繼續進攻。
這給了他們另一種希望,馴獸師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我們,還能夠和談嗎?”
中尉冷漠地看著他:“上一次,你們拒絕了我的提議,這一次該輪到我了。”
狼人隻是在等待傷勢複原而已。
在他獸化的臉上,被燒傷的皮肉正在緩緩蠕動向外催生毛發,肋下的穿孔也漸漸縮小。
吉爾達女人看出了他的想法,尖叫起來。
“先幫我殺了這個男巫,然後一起對付他!”
她腳邊那四隻最健壯的兔子突然又爬起來,將朱利爾斯團團圍住,似乎剛才的昏迷隻是用來誘騙他深入的陷阱。
眼看朱利爾斯陷入危局,克雷頓再次揮動左手,長鞭纏住那女巫的脖頸,絞索般收緊,將女人的身體拽倒,沒有了小醜的牽製,他的許多動作都不再有顧忌。
失去了操控的兔子再次摔倒在地,男巫將匕首刺進那些毛茸茸的身體,傳出的卻是陶土碎裂的聲音。
克雷頓收回左手,女巫被長鞭拖向他,在濕潤的土地上犁出一條溝壑。
她握住脖子邊纏繞的鞭索用力掙紮。放下的蛇棍也突然活了過來,它順著女巫的脖子一路往上,攀附著長鞭向克雷頓的手爬去。
克雷頓不確定它是否有毒,不得不把鞭子扔掉了。
女巫一解開束縛,就漲著臉爬起來,馴獸師和馬戲團長各自拿起一把鋼刀撲來吸引克雷頓的注意力,好讓她恢複狀態。
蚊群屠戮者的斧刃更改目標切削向馴獸師,矮人揮舞鋼刀上前,用武器的護手格擋住長柄的部分,斧刃停留在馴獸師臉前,照出一張慘白的臉。
馬戲團長的力氣不小,克雷頓竟不能把武器壓下去,他一腳踢在矮人的胸口,將其擊退,接著又是一記橫掃。他注意到矮人眼裡隻有閃著寒光的斧刃,疏忽了對占卜師的保護,而馴獸師又太靠後,一次大範圍的揮擊或許能夠建功。
眼見巨斧朝自己而來,那個吉爾達女人再次尖嘯一聲。
之前被她投擲過來的水晶球碎片突然從地上密密麻麻飛起,紮進克雷頓的腿部。
這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害,克雷頓甚至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流血,但突如其來的刺痛感還是讓他趔趄了一下。
女占卜師因此得以逃出蚊群屠戮者的追擊,剛剛爬起來的矮人卻倒了大黴。
他本來舉著武器想要截停克雷頓的揮掃,好給馴獸師創造機會,但這一下攻擊卻受到了同伴的乾擾,斧刃行進的軌跡高度矮了一些,超出了他的預期,於是正正好好切掉他高舉的一隻手。
感受到血液的芬芳,蚊群屠戮者的刃處金色銘文漸漸被赤色替換,斧柄處再次伸出荊棘插入克雷頓的手腕,形同血管的漲縮起來,如同吸血鬼般向持有者體內導入新尋覓到的血肉力量。
這陣陣暖流和敵人恐懼時散發的氣味讓克雷頓振奮不已,少許緩解了體內似火的饑餓。
他再次掄起巨斧,趁勢向虛弱的矮人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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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獸師衝上前再次架起鋼刀,試圖為他的團長擋下這一擊。
然而飽吸鮮血的蚊群屠戮者重量激增,這一擊的力度和他之前接下的攻擊完全不一樣。他手裡的鋼刀被直接打斷,嗜血的斧刃從頭頂切入,且隨著吸血,它的重量還在不斷增加,甚至超出了克雷頓人身力量的駕馭範圍,僅靠重力和慣性就順滑地將馴獸師劈成兩半。
矮人站在這可憐人的背後,他從那豎直的間隙中不僅見到了鮮活蠕動的內臟,還見到了凶手那充滿獸性氣息的怪異頭顱。
他扶著斷臂轉頭,想要確認另一位同伴的安好,但他的希望落空了。
女巫正朝著克雷頓伸手,似乎打算再一次施法救護自己的同伴,但綠發的男巫已經站在她的背後了,獸角的匕首刺穿了女人的腰部,兜帽下的臉龐看不出有多痛苦,但匕首的尖端已經從前麵突了出來。
短短時間內,所有人都死了。
馬戲團長陷入了癲狂。
他尖叫著從戰場中央從頭到尾完好無損的桌子下方穿過去。
中尉要再一次舉起蚊群屠戮者給予矮人致命一擊,但倍增的重量既是優勢也是劣勢,他一時間沒能把斧子拔起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矮人經過桌子下端。
然而那雙短腿在土壤中踩出一個坑,這個坑洞的出現導致了另一片土壤的垮塌,一根桌子腿陷了進去,桌麵向外傾斜,上麵依舊明亮的油燈順著斜坡滑下,燃燒著火焰的熱油就這麼澆灌在矮人的背上。
馬戲團長之前佩戴的假身裡也藏著許多燃油,它被克雷頓劈碎後,有不少存貨濺在矮人身上,此刻一並燃燒起來。
但他感受不到疼痛似的,隻是兩眼看著前方,跌跌撞撞地從克雷頓身邊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