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駭人的高昂慘叫貫穿了整個旅店。
哪怕沒有親眼目睹發生了什麼事情,旅店大堂裡的三人也都聽到了這個從牆外傳來的聲音。
唐娜和朱利爾斯都緊張地站起來,而克雷頓沒有動,他聽出這聲尖叫不是人類發出的,而是馬匹。
旅店旁邊的馬廄裡隻有一匹馬,就是唐娜帶來的那一匹栗色小母馬。他們早上離開旅店的時候還喂過它,但這可憐的牲畜現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們就在這兒待著,哪兒也彆去。”克雷頓重複了一遍山羊胡子的話。
他看到唐娜的身體微微顫抖,但眼神堅定,因此格外擔心她做出不理智的舉動來。
抽氣和哭泣的聲音漸漸衰弱,然而這種衰弱正挑動著唐娜的神經。
有生命正在死去。
她的靈感告訴她,那是她所接觸過的生命。
少女咬著牙,幾乎要脫離椅子衝出去。
克雷頓把手按在她的手上,低聲警告後又安慰道:“彆衝動,回去後我會給你買新的小馬。”
然而這沒有奏效,唐娜回饋給他的眼神簡直堪稱絕望。
“是她送我來見你的。”唐娜悲哀地看著他。
克雷頓看著她的眼睛:“我們現在過去也已經來不及了,但這不是任何人的錯。”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頭製皮師沒有先進入建築,而是毫無征兆地去襲擊了一頭清醒著的馬,這麼做的風險可比殺人還高得多。
安撫完侄女,他也心情焦躁地看向後院。
馬廄幾乎緊貼著後院外牆,製皮師也有通過翻牆進入後院的可能性。
相比起吃飽後爬牆進入二樓,這麼做可能還簡單些。
巡邏隊員也注意到了這個可能,他們派出三個成員下來陪著他們以防萬一。
大堂裡的人是看不到室外的景色的,他們隻能依靠樓上傳遞信息,而直到那匹馬的哀鳴結束,樓上也始終一槍未發。
克雷頓知道這是礙於槍械本身的精度限製和射手水平所導致的。
軍隊會用齊射彌補槍械精度的不足,但這裡連齊射的條件也不具備——馬廄在後院的右側,二樓隻有最靠右的幾個位置適合射擊,其他位置很容易把子彈射到圍牆上去。
他們必須等待那頭製皮師自己靠近,直到他們確信自己的射擊萬無一失。
大堂裡的燈火搖曳著,三名巡邏隊員將獵槍架在盤子之間,朝著後院的方向守備。
克雷頓從櫃台後麵拿出了裴倫的祖傳雙手劍,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力氣,雙手劍比斧子更好在外人眼前發揮。
彭!
槍聲終於響了起來。
旅店裡像引爆了一個炸彈一樣,之前壓抑的聲音全部鬨起來了。
樓上傳來幾聲低沉的槍響,然後是雷鳴般的腳步陣陣,所有槍手都轉移到怪物闖入的房間支援,樓下的人們聽見樓上山羊胡子在大喊,讓其他人對準怪物再開槍,彆把槍對著自己人。
大堂裡的三杆獵槍都蠢蠢欲動,巡邏隊員們恨不得離開克雷頓等人,自己上樓去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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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很快沒有這個顧慮了。
樓上的聲音突然一清,隨後嘈雜的腳步聲又如同鼓點般敲擊起來,快速向著樓梯的方向轉移。
不止是山羊胡子的聲音,其他人也在樓上大喊:
“它下去了!它去你們那兒了!”
這些支援還沒有出現,製皮師就搶先一步闖入他們的眼簾。
那個怪物從樓上墜了下來,直直落入後院,他們能透過櫃台邊的短走廊看見這一幕,同時聽見肉塊和骨頭撞擊地麵的聲音,這一下一定不好受,
樓下守衛的巡邏隊員毫不猶豫地開了槍,他們的槍是早已架在這兒的,那頭孽物自己闖入了準星。
幾乎是同時響起的三發槍響,製皮師蒼白的身體猛地顫動一下,所有人都看出它受了傷,隻是不知道中了幾發子彈。
但是子彈對它的傷害並不如預期的高,它沒有流多少血,隻是身子一抖就穿過短廊衝進了大堂,比樓上的增援更快趕到克雷頓一行人的身邊。
距離拉近後,他們才看到製皮師的具體樣貌,心底泛起一陣惡心。
那畸形身體上的人類頭顱被馬血浸泡,分辨不出樣貌,但他們仍能看出它不懷好意的表情。這麼惡心的東西居然也是智慧生物,他們都無法接受這一點。
三個外鄉人沒有上前,克雷頓依照山羊胡子說的安排唐娜和朱利爾斯轉移到樓梯邊準備上樓,與此同時,他們身邊的巡邏隊員果斷放下獵槍,切換到燧發手槍對準製皮師進行了第二輪射擊。
短暫且快速的兩輪火槍齊射後,白色的硝煙從槍口升起,遮擋住了槍手們的視野。